李庆精神一振,立刻接过信对众人笑道:“这个扎里克倒是一个合格的使者,让他做斥候有点可惜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斥候中郎将秦海阳接口笑道:“他可是我们斥候军中的人才,大将军可不能把他调走了。”
“我不调他,我会给他自己选择。”
李庆安笑了笑,从信筒中抖出了一封信,他展开信,匆匆看了一遍,顿时笑了,把信交给众人道:“你们看看吧!这个尚息东赞真的愿意认大食人为干爹。”
众人传阅着信件,信件中写得很清楚,尚息东赞承认大食为吐蕃的宗主国,并签字盖章,这就意味着尚息东赞并不是嘴上说说,他是真有此心。
田乾真看了信,眉头一皱道:“这个尚息东赞有当吐蕃赞普的野心。”
李庆安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道:“你具体说一说,何以见得?”
“很简单,答应吐蕃为大食人的附庸国,这不是尚息东赞的职权所能决定,他只是一名大将军,根本无权决定这么重大的事件,如果他只是敷衍的话,那他就不会用书面方式承认此事,否则将来吐蕃追究责任,他第一个跑不掉,这只能说明尚息东赞已经把自己看作是下一任的赞普了,就算大食人不出兵,我想他也会投靠大食为附庸,寻求大食人对他的庇护,让大食人支持他为吐蕃赞普,这应该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
“田将军把尚息东赞看得很透嘛!”
李庆安点点头笑道:“此人既然有这么多军队,他当然有野心,但我觉得此人并不是整个战役的关键,关键还是尚嘉素此人。”
说到尚嘉素,贺娄余润觉得自己不能沉默了,他在且末城和尚嘉素打了几天几夜,他对此人最有言权。
贺娄余润便笑道:“大将军”这个尚嘉素是我们的老对手了,他和尚息东赞向来有芥蒂,这次吐蕃赞普之死,种下了他们二人仇恨之根”而且自从田将军劫粮后,尚嘉素再没有得到粮食,所以这位逃跑将军无法南去信德。”
他话音刚落,田乾真便向他拱了拱手,表并感ji,自从他夺取怛没城,在阿姆河上架桥”又夜袭了吐蕃军的粮队,这两次战役使他赢得安西军的尊重,连一向瞧不起他的贺娄余润也对他赞许有加了,这让田乾真感到十分振奋,这意味着他真正地融入安西军了。
他接口笑道:“我同意贺娄将军的意见,尚嘉素的粮食应该快坚持不住了,而尚息东赞迟迟不粮,就是想用粮食来控制尚嘉素,但这样一来,尚嘉素的手下必然会更憎恨尚息东赞,大将军,我们倒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
李庆安微微笑了”他让扎里克冒充大食使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事情一步一步按着他的计策实现了,他又看了看尚息东赞的申明书,上面没有落日期,这应该是尚息东赞刻意给自己留得一条后路,正是没有落日期”便有了操作的余地,李庆安便缓缓道:“只有三天了,或许,这三天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有趣故事生。”
尚嘉素确实是有南下信德的打算,他很清楚唐军的实力”且末城一战后,他对李庆安便有了一种天生的恐惧,他知道自己不是李庆安的对手”他更清楚这次吐火罗战役吐蕃军胜面不高,他便想去信德”在那里开辟一片新的天地。
但军粮不足却扯住了尚嘉素的后tui,而且唐军已经派大队南下,截断了前往信德的主要道路,使他的信德梦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一切都是尚息东赞对自己的陷害,提到尚息东赞,尚嘉素便想到了让他难洗耻辱的且末城之战,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他便将且末失败的责任推到了尚息东赞的头上,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相信了,正是尚息东赞对自己的排挤,才使得他惨遭且末城之败,而尚息东赞却轻取吐火罗,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荣耀。
正是这样,尚嘉素对尚息东赞恨之入骨,但为了得到军粮,他不得不向尚息东赞做出一点妥协,表面上答应和他联手对付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