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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胡沛云带着两名手下来到了大明宫门下省,那只巨龟眼前就养在门下省的大院水池中。
此时已经散朝了,门下省大门已经关闭,也是运气,胡沛云三人刚走到门下省的侧门前,便见两名官员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一个是左拾遗王郎,另一人是左补阙裴敬明,两人是今晚当值官,正约好一路去吃晚饭,恰好遇见了胡沛云。
裴敬明认识胡沛云,连忙拱手笑道:“原来是胡将军,来门下省有事吗?”
胡沛云欠身笑了笑,“我想看一看那只巨龟,不知是否方便。”
王郎和裴敬明对望一眼,虽然shi郎对那巨龟没有交代,但就这么贸然让胡沛云进去看,他们也总觉得有些不妥,但一口回绝也不妥,两人有些为难,王郎便道:“那巨龟养在池子里,恐怕也看不清楚什么?”
“不妨,我远远看看便可。”
胡沛云执意要看,两人也没有办法,只得将胡沛云和他的随从领进大院,来到一座水池前,这是门下省的观赏鱼池,颇为宽大,远远地便看见一只巨龟在水池慢悠悠游着。
“胡将军请看,那就是巨龟!”
胡沛云呵呵笑道:“如此之远,我哪里能看到?”
他给一名手下使个眼sè,手下飞身便跃了下去,王郎和裴敬明大吃一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随从将巨龟从池中捞了上来。
胡沛云一摆手,另一名随从抖出一个袋子,将巨龟装进袋子,两名官员大惊失sè,裴敬明慌忙道:“胡将军,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巨龟暂借两天,改日一定奉还。”
他仰头哈哈一笑,转身便走,两名随从抬着巨龟,跟着他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官员。
回到情报堂,胡沛云立刻命人去找来两名刻碑高手,他已经看出来,龟壳上的字不是天生龟纹,而是人为所刻。
片刻,两名刻碑匠人被带进来,都是两名老者,他们一起跪下施礼,“小民参见胡将军!”
“两位匠人请起!”
胡沛云将两名匠人扶起,又带他们来到放置巨龟的水缸前,指了指龟壳笑道:“两位都是刻碑高手,见多识广,能否替我看一看这龟壳,能否看出一点名堂来?”
“不敢当,胡将军过奖了。”
两名碑匠谦虚两句,便走到了巨龟前,两人仔细观察了片刻,一名老者道:“这是字体笔锋刚劲,但又内含圆柔,如此刚柔相济,显然不是普通人所以刻,若我没猜错,这也是一名碑匠所刻。”
胡沛云大喜,连忙问道:“那老匠人能看出这是谁的笔迹吗?”
这名碑匠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来。
胡沛云见另一个瘦高个碑匠沉y不语,便问他道:“丁匠人有收获吗?”
“嗯!”
瘦高个碑匠轻轻点头,“这个笔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胡沛云精神大振,“再想想,是在哪里见过?”
瘦高个碑匠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可能是以前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得回去翻一翻碑帖,胡将军能否让我上面的字拓走?”
“可以!”
胡沛云立刻命随从,“把龟取出来,准备纸墨拓字!”
很快,老匠人小心翼翼从龟壳上拓下了字片,拱手道:“将军,我这就去查,请将军容我几天。”
“好!我给你两天时间,若能找到,我有重赏。”
......
虽然从碑匠这里得到了一线希望,但胡沛云不敢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碑匠身上,次日一早,他带了二十余人骑马向高陵县奔去,他想试一试能否从巨龟的来源找到一点线索。
高陵县并不远,在长安以北百里外,不到半日功夫,一行人便赶到了高陵县,也不耽误,直接找到了县衙。
高陵县县令姓吴,倒是一个体恤民情,清正廉洁的好官,听完胡沛云的要求,他沉y一下便道:“那拾龟人是专门在中白渠捕鱼的渔夫,我只知道姓张,事后赏了他五贯钱,倒没有问他的住址名字,要马上找到他恐怕有点难度。”
胡沛云却笑道:“中白渠也不是什么大湖,想来捕鱼的人不会太多,咱们一路打听过去,我想半天应该就能找到。”
吴县令暗暗忖道:‘哪里是那么容易之事,万一张渔夫今天没有出来,又没有找到人问,那岂不是错过了?’
心中是这样想,但吴县令又不好推迟,只得起身道:“那好吧!我就陪胡将军走一趟。”
吴县令也骑了一匹马,和胡沛云等人沿着中白渠一路打听,中白渠长百余里,虽然是人工河渠,但修建年代久远,和天然河流没什么区别了,中白渠内产一种鲤鱼,rou质鲜美,自古就是宫廷贡品,有了名气自然卖价很高,因此,靠中白渠吃饭的渔夫不少,他们一路问去,倒是问到几个姓张的渔夫,但都不是姓张的老渔夫。
走了一个时辰,这时一名衙役指着河面大声喊道:“快看,那边有个白发渔夫,颇像那个老渔夫!”
胡沛云精神大振,连忙和众手下一起拢口大喊:“老渔夫,请过来说句话!”
白发老渔夫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叫喊,长篙一撑,渔船便驶了过来,呵呵笑道:“几位军爷找我有事吗?”
胡沛云小声问吴县令道:“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