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诣抱着怀里的人,却也合上了眼,搂住她的手却越发紧了,他低低道:“好枝枝,让孤抱一会……孤也有些累了。”
今上继位时,年纪尚小,当时倚仗的便是如今的宁国公,更是娶了宁国公的堂妹为皇后。原本便是先皇国舅的李家本就如日中天,到了今上手里,便大有控制君王的架势。
偏偏今上沉迷炼丹,不思朝政,朝政上的事情早些年尽数撂到了宁国公手里。
后来宋诣大了,虽然分了些朝政,不少重要的东西却早被宁国公垄断了,他作为一国储君,想要找个人押送边关补给都得去看宁国公的脸色。
至今年,宋诣也不过十九岁,还未及弱冠。
往朝的皇太子这个年纪,还在读书,最多只是跟着观政,独他十七岁便要自己率军去往黎国,从十三四岁便开始接手朝中的政务,亲往秦淮查崔氏。
说到底,是他还未长大,便要想尽办法从积攒了数百年的李氏家族手中夺取权利。
若他娶李氏女,此后李氏不得拔除。
若他不娶李氏女,宁国公甚至怕会有废太子的心思。
“便是孤是储君,许多事情,也是不能从心的。”他一贯显得矜傲,做什么都是运筹帷幄的姿态,却难得这样疲倦脆弱,“唯有枝枝,是孤的一点私心。”
只有枝枝,心思纯澈简单,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人。
不是他身后的泼天富贵,与太子之尊。
枝枝大哭大闹了一场,此刻情绪反倒是平稳下来,短暂地不再难过,只觉得这话像是戳进了她的心窝子一样,酸涩疼痛,又有些上瘾。
“陪孤睡会。”
他握着少女缎子般的发,吻了上去,拉了被褥盖住两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