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宋诣和枝枝说话,半点不需要和旁人那般时刻拿捏着旁人的心思,他只消一眼,就能猜透枝枝在想什么。
可惜,此时他看着远处灯火,并未去看枝枝。
“殿下。”枝枝袖子里仍旧藏着那块模糊了字迹的牌子,她捏在掌心里,看着宋诣的侧脸,“若是有朝一日您不喜欢我了,就让枝枝离开,好不好?”
“孤说过——”宋诣低头,将怀里的少女架在肩头,仰脸去抵住她的鼻尖,呼吸交缠间,他暧昧的语调显得有些难以言说的极端,“除了死人,无人可以离开孤。”
枝枝眼睫颤了一下。
死啊,那得多疼啊。
枝枝其实想过去死的念头不多,最近的一次是暖香楼,她见过那些被折磨死的姑娘被拉出房间时,浑身没有一块好的皮肉,满脸狰狞,像是受过人间最痛苦的刑罚。
她那时候想的是,与其被那样折磨死,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干脆利落。
看到枝枝害怕,宋诣满意地笑了笑。
她总是这么乖巧简单,才让他忍不住怜爱保护。可若是她不再乖巧简单,他反而只想折掉她的反骨,让她一如从前。
“殿下,那您一定不要不喜欢我。”她有点难过,枝枝想过了要逃离宋诣,可她无处可去,也舍不得殿下。可若是哪天殿下真的不喜欢她了,她又无法离开。
她想,死亡可能才是唯一的归宿。
在殿下身边已经这样艰难了,若是殿下还不喜欢她,她真的找不到一丝坚持下去的意义。
“只要枝枝乖。”宋诣放下枝枝,拉着她去看灯火,挑挑拣拣地给她挑了一个八角的宫灯,“丑了些,不如宫里的精致。”
枝枝视若珍宝地接过来,想起李覃也有一只兔子灯,一时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