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诣没有心思去管她的假话, 侧目问道:“大夫呢, 去催。”等到碧桃小跑下去了, 宋诣才阴沉下神色, 问她, “谁逼你的,还是谁划破了你的脸?”
枝枝露出懵懂的表情看宋诣,“当真不是旁人划破的,也不是被逼的。”
其实也不算是李三娘子逼她,这只是交易,她心甘情愿的。
宋诣不语,只看着她脸上那样长的伤疤,眼睫颤了颤,“不肯说便罢了。”从前枝枝从不会在他跟前撒谎,甚至连半分防备都不曾有,可如今她浑身都透着拒绝的意味,宋诣也一贯傲慢,不肯继续纠缠问下去,“你身边的人,孤自会查清楚,不叫你受欺负。”
少女捧着下颌,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伤疤实在骇人,她垂下眼,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谢殿下垂爱。”
这话说得客气,却算不得真诚,甚至都不肯看他。是很温驯柔和,却又藏着疏离防备的姿态。
宋诣心口闷得厉害,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也断然没有为了一个妾室有些情绪低落,便乱了心神,胡搅蛮缠要刨根问底的道理。
枝枝不肯说话,他便也不问。
一时间,房间内便只有枝枝撕心裂肺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以至于雪白的帕子渐渐渗出血色,少女的面色惨淡得摇摇欲坠。
他竟不知一个风寒,她便病得这样厉害,下意识抬手扶住枝枝的肩,缓慢地拍她的后背。
恰这时候院子外响起脚步声,碧桃领着大夫匆匆进来。
“先看看为何咳得这样厉害。”宋诣有些慌神,一时之间倒是忘记吩咐人,抬手去倒桌上的茶水,一摸茶壶才惊觉那是一壶早已凉透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