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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她心头隐隐明白了。

她就是沈蝉音,她根本不是齐国人。

所谓卑贱低微的秦淮歌女身份,被磕坏了后呆笨愚钝的脑子,一切一切,都是拜宋诣所赐。

就连她唯一的亲人,在暖香楼等了两年的哥哥,早就死于宋诣之手。

如果不是宋诣,她本该是黎国金尊玉贵的嫡长公主,比李覃还要高贵数倍。她有亲人,有朋友,有住处,可以活得脊背挺直鲜衣怒马,更配得上一国储君。

她原本不需要在暖香楼遭人打骂践踏,更不需要在京都被所有人欺辱利用,把她踩进泥土里还要逼她跪着道谢。

可她把宋诣当成了救世主,她把害她沦落至此的杀兄仇人,当做了救世主。

“宋诣他去了……”枝枝缓过神来,开口说出声,就被剧烈的爆炸声掩盖掉了声音,身边的人丢下枝枝的玉佩,哐当一脚踹开房门,抓住刀朝着战鼓敲击的方向跑去。

战鼓和金柝声一瞬间响起,城内灯火亮起来。

外头响起万千奔马声响,所有人来回奔忙,枝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她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塞进袖子,抓了把泥土胡乱抹黑脸,起身朝外走去。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跑,便有人勒马下来,推开门一把抓住了枝枝。

宋诣玄衣锐夹,英俊冷冽的面上带着一道血迹,他看了枝枝一眼,原本冷沉的目光缓了几分,扯下肩头的斗篷皮质啊她身上,“孤来迟了。”

枝枝捏紧了袖子里的玉佩碎片,抿唇不语。

现在不是质问这些的时候,黎国和齐国的关系,让她根本无法告知宋诣自己的身份。

对方弯腰抱起枝枝,将她带上马,搂着枝枝朝着营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