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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枝枝第一次来议事的营帐,里头空荡荡的,只有几处桌椅茶碗,还有一处书案。此时宋诣跪坐在书案前,握笔写字,清浅的晨光曾缝隙内透在他指骨上,萧疏清绝。

枝枝无端又想起在金陵时那个午后。

坐在窗后的青年矜贵疏离、温润清雅,被浓淡相宜的树影与日光映衬,比画卷里的仙人还要好看。

可惜,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沉醉其中的梦境罢了。

“陛下。”她出声提醒了句,便上前走到宋诣身侧,替他研墨。

宋诣抬眼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由着枝枝抬手研墨。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浅淡的墨香浮起,倒还静谧。

宋诣写完了一封书信,盖上私印,封了火漆收起来。

这才又打开一侧兵书,一边看一边勾画,状似不经意般地忽然道:“去把架子上的盒子里的图卷拿来,铺开来。”

枝枝走过去,依他的话拿了图过来,在宋诣身侧铺开。

一展开,她心头便威震了一下,这便是布防图。枝枝几乎是下意识地,仔细去看这张并不简单的布防图,好在她身为皇室嫡公主,跟着皇兄学过一点这些军队上的东西。

花了一会儿,她总算是看懂了个大概。

若是带走这份布防图,那黎国想要打赢齐国,就未必不是轻而易举了。

但是如何拿走这份图,又能不能顺利地跟着白息的人逃走,都还不确定,枝枝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也不过片刻。

这个险,值得冒,太值得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