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成出去,宋诣才合了眼。
他太阳穴突突地疼,脑仁像是要裂开一般,实在难受得有些想发狂,却又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一般,只能做出一潭死水般的神情语气来。
本是极为疲倦的,何况此时失血过多,越发昏沉难受。
可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红衣的少女从城头上一跃而下,入目的是皑皑白雪中刺眼的鲜血,是她两次想要杀了他,却第一时间扑进白息怀里。
宋诣被这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扼得几乎喘息不得。
营帐便被人匆匆捞开,刘成顾不得其他,捧着一只玉佩碎片走进来,“陛下,你看看这玉佩。”
宋诣皱眉不悦,目光却已经扫到刘成手里的玉佩上,随即目光一震,伸手接过来。
那玉佩他再熟悉不过,是他在京都穿着贵族广袖博衽的深衣时,往往都会挂在身上的那一块。可他的那块一直好端端地收在匣子里,也从未摔破,而这块却破碎得沾了一点血迹砂石。
刘成取出匣子,打开来,果然他的那块还在。
他的目光落在刘成身上,刘成躬身道:“是从护城河边上找到的,就和枝枝夫人跳下去的位置不远。”他顿了顿,侧目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侍奉枝枝夫人的侍女曾见过,这玉佩一直放在枝枝夫人的衣裳里层。”
“叫她进来。”
侍女害怕宋诣,小心翼翼走进来,跪在他面前。
“何时看到的?”
侍女偷看了宋诣手里的玉佩一眼,垂下头去,“是枝枝夫人晕过去那次,奴婢给她沐浴更衣,便在她的中衣夹层的暗袋里摸到的。”
宋诣不语,垂着眼,显得冰冷威严。
“奴婢当时便想着,这对枝枝姑娘极为重要,便等中衣洗干净之后,给她换回去时又放了回去,只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侍女解释了一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