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还来不及斥责小丫鬟,内间便响起一声闷响。
“殿下!”黄鹂匆匆跑进去,却见枝枝弯腰去捡地上的砚台,她雪白的裙裾溅上了墨汁,有些触目惊心。
枝枝把砚台放下,“我听到了,更衣吧。”
时间有些紧迫,黄鹂察觉到枝枝回来之后,便不再爱从前的绯衣金带,反倒清冷沉默不少。她挑了件素色的百褶长裙子,烟青色广袖披风,肩头披着件雪白的兔毛小坎肩,又将枝枝的长发梳成流云髻,插了对玉簪。
看起来清冷素净,却又高贵得纤尘不染。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上了马车,枝枝靠着打了会儿盹儿,她如今身体越发不好,总是容易犯困。
到皇宫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了。
宫灯挂在檐下,灯火璀璨,丝竹声入耳柔曼袅袅。
枝枝进去时,便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沉得如有实质,她并未抬眼,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到座位前,提着裙摆坐下。
宋诣坐在高位上,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地盯着枝枝。
片晌,他指尖金杯倒倾,“朕此来黎国,便是来聘取长公主沈蝉音殿下。”宋诣的目光落在少年帝王身上,有股漫不经心的傲慢,“齐国的一条贸易线,来做聘礼,不知可否表朕的诚意?”
宫宴的氛围凝滞片刻,随即暗暗躁动。
齐国经济最为发达,若是分出来一条贸易线,黎国便再也不必担心民众挨饿了。
可惜黎国的小皇帝是个傀儡,他求助似的,看向坐在次位的摄政王。摄政王赵夷似笑非笑,眼底却闪着贪婪的精光,看了一眼貌若天仙的沈蝉音,一时之间不曾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