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惊得脸色发白,记忆里,裴玉娇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所以奴婢们在她手下当差,最是舒服。
可现在,她竟然会训斥自己了!
她咬住嘴唇道:“是,奴婢省得了。”
她确实也没瞧见是谁推的,心思全在沈梦容身上,至于为何要说裴玉画,因她有日空闲,学着姑娘们在园子里扑蝶玩,结果撞到裴玉画,被裴玉画狠狠扇了两个耳光,羞辱她没有自知之明。
今儿,这仇却没有报成!
看泽兰认错,裴玉娇颇是欣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泽兰陪着她好些年,她也不希望她最后落到上辈子那样的结局。只费脑筋多了,头又有点疼,她皱着眉道:“竹苓,你给我揉揉。”
那一跤还是摔得挺重的,撞到石头上,脑袋中央鼓起了个包,还流过血,被竹苓碰到,她疼得叫唤起来。
“大夫说要多休息,肿慢慢就消了。”竹苓收回手,扶住她胳膊,“姑娘,光靠揉是揉不好的,还是早些回去躺着,奴婢给你念故事听。”
裴玉娇学字学不好,太夫人,裴臻都不舍得责备,故而便是去女夫子那里,也是玩儿,看书不得法门,还得竹苓跟泽兰讲解着,她才听得懂。
然而,嫁给司徒修之后,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他得空就检查课业,写错字要打手心,写不好要打,不明其意也要打,这么三年下来,如今也有几分功夫。
裴玉娇微微一叹:“我自己看书吧。”
竹苓惊讶。
“咱们沿着园子回去。”裴玉娇当先走了。
初冬萧索,万花凋零,唯有菊花灿烂,开得从从容容的,原先她爱坐的秋千尚在花木中挂着,上面落着两片枯叶,被风一吹,好像蝴蝶般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