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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热闹从清早等到快晌午,大人物连个影子都没有,不但城门处的各位大人们等的心急如焚,连带饭馆中等着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焦躁起来。

一贯在这伺候食客们说书唱曲的“快嘴张”领着他的小孙女,抱着胡琴走了进来。

走到大堂,他笑嘻嘻地对着四外作了个揖。“各位大爷等的烦了,不如小老汉伺候您各位听个曲,二十个大钱唱一段,不知哪位大爷有兴趣?”

“老张,你们爷俩的酸曲儿唱来唱去就几段。你瞧瞧人家‘观海楼’,不但月月有新曲,还请来名家登台献艺,那才有意思。”有吃饭的客人挤兑他。

“快嘴张”也不生气,陪笑对那客人鞠了个躬。旁边倒是有人替他打抱不平,搭话道:“干嘛欺负老张啊,他们爷俩忙活一段才不过二十个大钱。‘观海楼’没二十两银子你都进不去。”

“快嘴张”听了两个客人的话,笑道:“‘观海楼’有观海楼的大气,这“同福酒楼”也有小饭馆的亲切。列位父老乡亲抬爱,我们爷俩虽然会得不多,但盼着各位开心高兴的心意一点都不少。不如这样,今天我们爷俩白送各位一段可好?”

搭话的客人倒是厚道,伸手掏出一把铜板,“用不着,我这人讲究,不差你这几文钱。”他走过去,把铜板放在“快嘴张”惯常收钱的小笸箩里,“不过老张,今天你孙女就别唱了,不如你说一段。就说说今日澶州城迎接这位大人物的事儿。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消息赚我这份钱。”

“快嘴张”在澶州走街串巷,交往的三教九流,于消息上历来最是灵通,他也时常说个本地的奇闻怪事给客人解闷,听了那客人的话,拉了个架势,对着四周转圈一作揖。

“各位大爷,澶州还没有我老张不知道的消息,各位想听的,就请赏几个大钱,我老张今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便有客人零零散散对他招手,他高兴的拿着笸箩在各桌穿梭,也收了几十文钱,可他并不上二楼,雅座的客人大多讲究,平日若没有特别召唤,爷孙俩从来不上去惹麻烦。

覃竹在身上摸了摸,竟然没带钱,她对着坐在对面的老贾道,“咱俩也讲究点,别白听,快给钱。”

老贾耷拉着眼皮,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刚才覃竹吃点心喝茶,他连动都没动。见覃竹发了话,他从怀里掏出来块碎银,头也没回的一扬手,隔着二楼的栏杆,当啷一声,正扔到“快嘴张”的小笸箩里。

银锭子砸在铜板上,异常响亮,众人一看,那块银子也有四五分,心想,“这老张今日发小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