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板着脸,好像看透她的小心思。“先父虽然不遵圣旨,可没跟百姓争利,盗取官银。”他一句话就堵死了覃竹后面所有的铺垫。
覃竹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这人脑子转的太快,是个老狐狸,听见一丝风声,就能抽丝剥了茧,顺藤摘了瓜。
周珩盯着她的眼睛,“我难道没说,无论何种缘由,只要犯了罪就一定要得到惩罚,这才叫求个公平。”
“说了,是我没记住”。覃竹陪着笑,“您说了这么多话,容我好好体会几日,揣摩一番。”
周珩白了她一眼,起身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个小药瓶,伸手递给覃竹。“我让宋林去查那机弩的来路了,他已经离开长安镇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海塘,时间紧迫,你可别再日上三竿才出现。”
说完,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道:“这是我师门自治伤药,正对症你额头上的鞭痕,便宜你了。”
“一早,起不来。”覃竹苦了脸,可还是把药瓶接了过来,拨开盖子,一股青草混杂辛辣的气息冲入鼻子。
“早晚各一次,不留疤痕。不过,若是你起的迟了……”周珩特地让覃竹听出了三分威胁。
“明白”。覃竹这才想起来,她可是有把柄在这位周大人手中攥着的,于是立刻摆正自己的位置,露出周珩说的狗腿子样。“谢谢大人的伤药,什么时候出发,都听您的。”
覃竹走了,周珩独自坐在房中,看着面前的肉包子和小菜,耳边隐隐传来后院里皮猴子们的喧闹声。
他再咬一口手里的包子,也不知怎得,倒不如刚才那个来的鲜美。覃竹说他爱清净,可其实,周珩此生最怀念的,是早年间父母兄姐齐聚一堂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