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套上!”来人道。
郑秋鸣哆哆嗦嗦拿起布袋子,动作之余,目光往后扫,不想来人鬼精,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在他脖颈子上吹着小凉风,“你要是看见了老子的脸,可就只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不敢,不敢。”郑秋鸣眼泪都下来了,“我闭眼,闭着眼呢。”他果然闭紧了双眼,摸索着把布袋子套在自己头上。
来人见他听话,嘿嘿一笑,“这就对喽”。然后一拍车门框,对外面喊道:“兄弟,出城,咱们送郑老板去坟地。”
郑秋鸣听了这话,哼唧了一声,瘫软下来,没了动静。
“哎哎——”来人在他脑袋上拍了两巴掌,见他一动不动,伸出手来在胳肢窝里又抓了两把,然后又气又笑,“他奶奶的臭鱼烂虾,这就吓晕了……”
马车里,吴有钱笑嘻嘻解了郑秋鸣的裤腰带,将他的双手反剪捆了个结实,然后挑起车帘子问外面,“完事没?”
姜九哥拍着身上的尘土走了过来,“完事了,那车把式让我捆成肉粽子,堵了嘴,扔沟里了,一时半会,谁也找不着他。”
吴有钱点头,“姓郑的吓晕了,你赶车,赶紧离开这。”
姜九哥答应一声,爬了上来,拿起车把式丢下的鞭子一甩,马车从榴花里拐了个弯,吱吱扭扭消失在暮色中。
--
一箭之地,榴花里最里面那扇门紧闭着。青砖地上,战战兢兢跪着十来个下人;石榴树下佟娘一身鲜血,生气全无地趴着。
蒋禄扭了扭酸痛的膀子,收起手中的棍棒,上前拉起佟娘的头发,把手背凑在她鼻息下试了试,然后转身进了房中。
屋里黑洞洞的,也没点起灯火,蒋天南目光阴郁地看着窗口琴台上那张“绿绮”,不知在思量何事。
“叔父?”蒋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