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魏锟,周珩立刻写了封密函送出,然后他叫杨行远进来。“去准备,我要连夜再次提审蒋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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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袁家大宅也安静下来。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二更天了,澄心湖的书房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影子。
“二弟,蒋家完了。”袁文清一声叹息。“今日,京城内卫和澶州衙门在蒋家整整抄了一天。据说,抄出来一百多万两金银,珍宝无数,蒋家上下都被拘押了。”
袁文竞的脸色也不太好,他虽辗转将东西和话递到了蒋夫人面前,甚至蒋夫人亲自出手,给蒋天南送去了催命符,可他并未能预料到蒋家这么快就被抄家。
抄家,意味着圣旨已经到了澶州。意味着到目前为止,陛下还坚定地站在周珩身后。如今周珩面对的是蒋家,若有朝一日站在周珩对面的是袁家呢?他们家有爵位,宫里面有怀着龙胎的顺仪娘娘,可在陛下心中,究竟有多重呢。
另一则,蒋天南与镇南侯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一起剿过匪、一起升过官。而现在,蒋家完了。袁文竞心里有了些兔死狐悲之念。尽管如此,他只能把这些不安深深藏在心底,因为他对面的袁家长房,有着比他更深切的恐惧。
“大哥,抄出这个数目,蒋天南必死无疑了。如此也好,既然他难逃一死,也就能死心塌地的闭上嘴,全力保住自己儿子一命。”
袁文清似乎已经麻木了,平静的脸上既没有担忧,也没有庆幸。在他看来,镇南侯一系已经是在赌命了。
袁文竞只觉得越来越抓不住这位大堂兄的心思。可有些话,他还是必须要说。他斟酌了一会。
“大哥,蒋天南必定难逃一死,但还有两个人需要提防。”
袁文清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袁文竞只好自顾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