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静了片刻,眼中渐渐蓄起了些泪水,“你也知道她是几十年的老人了,他还是老太爷亲自指给我,伺候我的,这么多年,我的饭食、汤药,都是她一手操办,从来没出过差错。你说,她现在怎么就敢做这种事?”
初夏被问的有些愣,是啊,一个世代老仆,儿子是外院管事,孙子孙女都跟着袁家二房在京城当差,怎么就敢毒害主子。
泪水从方氏深陷的眼窝中滚落,“初夏,傻孩子,你想想,这府里谁还能使唤得动她。”
初夏先是不明所以,继而大惊失色,“您是说……大哥?”
方氏捂着嘴,压制自己的哭声,“文清,文清。你好狠啊。我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也听你叫了十几年的母亲。就算我为了文波的事,诈唬了你几句,你就这么要我死?我也是袁家人,我怎么能害了袁家……”
初夏呆呆看着亲娘,“不可能,大哥……大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方氏泣不成声,半晌才平静下来。她擦了擦泪痕,看着眼前懵懂无知的女儿,伸出手一下一下拢着女儿鬓边的碎发。“傻孩子,我若是死了,你们姐弟可怎么办?还有文波,我哪还敢信他会让人在路上照应着文波。”
袁初夏的心仿佛油烹一样,“娘,您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事?大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前日见他时还好好的,他亲口说要下帖子请窦太医来给您治病,还答应会照应着三弟。可……”
方氏摆手,无力地靠在床头,两眼空洞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发呆。半晌,她心中做了决断。
“乖女儿,这件事跟谁都别说,这家里谁也别信。绿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