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长剑递给清瘦却立得笔直的少年:“唯有如此,你手中的剑方能有真正的用处。”
“惩恶扬善,行侠仗义?”他捧着剑抬头,一双眼睛无喜无怨,但却清澈得好像能印进去天地之间的一切景致。
孟观山摇摇头,指了指他的胸口,底下是心脏跳动的地方:“为你自己,虽有缺口但仍值得万千美满的人生。”
何许人饮了一口“辞春醉”,从纷乱的回忆之中抽身出来,半是清醒半是迷糊地问:“遥遥,今日昭明侯车上下来的那人当真是你阿姐?”
薛遥下意识地想点头,但是当她看见何许人的眼神时,她知道事情不知为何好像变得复杂起来。
她抿唇,喝了口酒,最终道:“阿姐是我爹爹捡回来的,多年以前,在溆陵。”
温软的声音一顿,接着响起:“更何况,我还不十分确定那就是我阿姐。”
何许人笑了,紧绷的线条柔和下来,如释重负般的长长松了口气。
他仰起脖子喝完了杯中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不顾薛遥和钟瑜的困惑,伸手去碰了碰薛遥的酒杯,接着去碰了碰钟瑜的酒杯,酒液洒落在手背上,他无暇顾及,一饮而尽,喃喃道:“原来我还值得万千美满。”
钟瑜凑近了薛遥,问:“何大哥在说什么?”
薛遥也没听清楚,便摇了摇头,说:“何大哥应当醉了。”
“不过你阿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钟瑜对此也很好奇,视线里充满了探询。
“许多年前,可能是九年,也可能是十年?”薛遥那时还很小,几乎记不住事,这些一小半是阿姐自己说的,一大半是邻居八卦时被她听到的,“那时我爹爹在溆陵给人家做打铁匠,有一天晚上捡到了受伤的阿姐,阿姐说她什么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