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独自带着孩子在市井中摸爬滚打,最后嫁给了一个商贾,那商贾,姓钟。”
钟瑜笑了一笑,不甚在意道:“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母亲在血案发生第二天便带他从医馆边上经过,怪不得她后来无端地病入膏肓,怪不得她建了一座叫“离亭”的亭子。
“这件事,自然也可以不用说,说了给你们徒增烦恼。”夏轻宜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作为对方的杀父仇人坐在这里,而是接着淡淡地说道,“只是之前,我担心昭明侯与慈镜不能真正地放过我和逢春,因此写了封信送往帝京,告诉皇帝,只要派人来帮我们离开,就将太子遗孤的身份与位置告诉他。”
“阿姐,你怎么——”
钟瑜拉住薛遥,将她又按回了石凳上:“急什么,皇帝不还不知道呢么?”
夏轻宜叹口气道:“遥遥,我那时不知道你和钟瑜的关系,我以为,你与何公子才是……”
顿了顿,她又道:“如今逢春死了,我自然不必再做这笔交易,皇帝的人这些天应该就要到溆陵了,我怕他们找不到我,便打算自己查,因此现在告诉你们,无论要不要去帝京,要不要与皇帝相认,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我姓钟,这是不会改变的事。”钟瑜站起身子,拍了拍薛遥的脑袋,“既然已经说完了,那我便回去照看何大哥了。”
薛遥不知该说什么,亦打算起身。
夏轻宜隔着石桌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的眼里难得出现了一分哀求之色,她说:“遥遥,往后还是将我当作薛迢吧。”
薛遥没有回答她。
第二日,何许人仍未苏醒,鼻息也越发弱了,时有时无。
请来的大夫都说该准备后事了,薛遥却求着他们,再想想办法吊着他的命。
是以直到傍晚,院里仍是盈满药香,各家大夫与药童进出不停。
薛遥与钟瑜在何许人的床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