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抬首,白衣清润之人已不见身影,只留一阵清音入耳:“姑娘,再会。”

她将青笛放在指间摩擦,眼前细细打量。

上有竹影刻样,栩栩如生,青碧透亮,宛若着青衣的美人入浴之模样。

她一见便十分喜欢,有将其放在唇边吹响的冲动,但她从未吹过,不知从何吹起,苦笑作罢。

三人在越过越女镇,曾冷淡到无视一切,只手提长剑的淇方,如今却将玉诀如珍宝般握在手中,眸子变得暗淡深邃,比起以往有了几分颜色。

“阁主……”甘泊停在她身后,犹豫地开口。

音故了然,他是要走了。

取出一个黄色铜风铃,两块铜片轻轻咬合,留一长细缝,里面有一颗调皮的小圆珠,甜甜糯糯地撒娇要出来,偶一阵风起,它就在音故的手中清清灵灵地响。

甘泊双手作捧,将它接在手心。

音故与他说:“若你他日改变主意,再将它拿予我替你收管。”

他以铜铃认主,甘泊初进天虞阁时,想留存世间的心迫切,就主动将自己的铜铃交于音故处,音故知他意难平,特出天虞为他洗清冤屈,让恶人自食恶果。

可是他已是一只非人之怪,回不去了。

音故轻拍甘泊的肩,微微一笑道:“照顾好自己。”

交代完毕后,音故与淇方转身向前,只有天地曾看见,那时的甘泊跪地伏首,几几起伏。

直到前方两人的身影模糊,淡化,消失。

越女坡上,三个白衣少年聚圈时谈论,时时打闹,其时有独具少年郎无忧无虑的大笑。

见白衣人至,三人朗笑俱收,一同伏首:“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