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艰难打开喉嗓,极为不易地吐出两字:“阿音……”
只见她身子微抖了下,未剩多余动作。
她有求,他知道。
这从古至今,人心都是最难懂的,两人相识相伴短短数年,相离长达数百年,他只懂过她一人的心思。
“告诉我吧。”她轻砸嘴角,口气凉淡。
把四人的去向告诉她吧,即使这个消息会让她陷入危险,即使这么做会让他伤心痛苦,愧疚不安。
“就当作仙尊昔年把我一人抛下的补偿,此偿过后,再无亏欠。”
月光不知在何时暗淡了,青黑的天空添了一抹朦胧,很快,窸窸窣窣地落下雨来。
他站在雨中,发丝浸水,像是一颗风雨中垂死挣扎的蒲公英,恐有半分松懈,就都散了。
眼睑下垂,热泪与雨水一同下落,分不清温度:“好,。”
他终是妥协,他从没法拒绝她,无论是昔年还是此刻。
翌日,大雨洗涮腐朽,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翠绿,闻得鸟鸣,嗅得花香。
音故与三人分道而行,由甘泊架马车将疏香与南卓带回天虞阁,而她独自一人踏上寻找壁鹿鞘之路,多年前她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壁鹿鞘有让血肉重生、粘合断筋残骨的效用,且生出来的血肉与原生的肢体别无二致。
书中记载,壁鹿鞘有让血肉起死回生之效,是因其生长于能够消融万物的濩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