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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普济寺已被他们包下,不只在东厢院外,就连这整座山头都有精兵把手,裴妍能安然走到这里,只可能是受了怀桑大师邀约。

祈玉旒面色郑重道:“我们就守在这里,直到大师出来为止。”

“嗯。”钟珏亦冷静了下来,盘膝坐在门口的蒲团上。

厢房内燃着淡淡的檀香,绕过一扇紫檀雕刻的山水大插屏,是一张古朴宽大的架子床。

深墨色的帐幔垂落在地,中间打开一人宽的缝隙,隐约可见床上端坐着个身影。

“施主请坐。”怀桑大师指着靠窗一张香案,示意裴妍坐在案前一张雕花乌木椅上。

香案上放了架蕉叶琴,怀桑大师道:“听闻夫人琴艺卓绝,可否请您弹奏一曲,不拘泥什么曲子,能凝神静气的为好。”

裴妍知道怀桑大师为人正派,慈悲为怀,确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因此虽心中难掩忐忑,仍依言坐下来。

这时,沉郁的北风从窗口肆虐而入,垂坠的帐子随风翻涌,墨色浮沉间,裴妍瞥见一张成年男子的深邃脸孔,眼睛漫无焦距的看向前方,一片猩红之色,分外的骇人。

裴妍心里一惊,随即迅速垂下头去。

怀桑大师走到床前,将床帐重新拉得严严实实。

床上,宁宸澜视野中其实只有一片血色,记忆还停滞在十二年前,他隐藏嫡皇子身份跟着裴将军四处征战,最后被人从尸山血海中捞出,好不容易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