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色苍白坐在软榻上,捧着一杯红糖水在喝,心里无来由一软,在她身边坐下道:“听说,刚有人惊扰到你了。”
“不过是个丫头,悄悄溜进来跟我说了句话,哪里叫惊扰了。”裴妍放下杯子,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打了个呵欠。
全福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悔愧之意,腰身躬得更低。
宁宸澜适才听了这消息,觉得齐渝这回真是胆大包天,已是遏制不住动了杀念。
可此时,被她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又觉得现世安稳,心境平和。
“也是稀奇,楚才人得了天花,齐先生竟使人求到我头上。”裴妍抬起头,目光又娇又柔:“虽说后宫之事,跟我八杆子打不着,但人既是殿下弄进宫的,最好还是留个活路吧。”
宁宸澜挥了挥手,让全福下去。
见她眉目间尽是温存,心中归属感越甚,耐心解释道:“你以为她这天花是怎么染上的,又为何无人问津。”
裴妍想起近来后宫里怨声载道,朝臣们也都对皇帝接青楼女子入宫的行为群起攻之,不由蹙眉:“天家帝王最是无情——”
说罢,忽然想起来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
“齐渝以为本王已将她视作一颗棋子,因此来求你从中周旋,保住她一条命。”宁宸澜笑了笑,温言细语道:“本就没打算让她死,这次便顺水推舟,将人情送给你算了。”
裴妍不解其意,又听他在耳边道:“别胡思乱想,本王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明日就让人给她送药去。”
“我只是觉得,好歹是条人命……”裴妍又打了个呵欠,克制不住的困倦袭来,靠在他身上闭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