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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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内,教坊司的丝竹声从早到晚就没有停过,容窈入了奴籍之后便一直泡在琴音曲调中,早就习惯了。
若是去了别的地方,听不见丝竹声反倒有些不适应。
她此刻亲手给容廷穿上外袍,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道:“此次能脱离奴籍都是大殿下帮我们,这个恩情你可要牢牢记住,往日去了朝堂上,若是大殿下有难,不论如何都要伸手帮一把。”
“你要记住,阳河容氏已经全都死了,你现在青林学院的白衣士子。”
她一边给容廷嘱咐,一边检查容廷的穿着有何不妥的地方,一直磨蹭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放过了容廷。
她抬头看着自家弟弟,今年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容貌清俊,沉稳自谦,对于这个弟弟,她一向都是觉得骄傲的。
但是自从容家出事以来容廷原本就沉默的性子,现在变得更加寡言了,眉宇间还有化不开的沉郁。
“此次赏花宴上要多和老臣新贵结识,不要再认着自己的死性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袍子,是容窈一早亲自给他准备好的,从裁剪就一直都是容窈自己弄的,还给他熏了青竹香,让教坊司的浮香钻不进去一丝一毫。
可他就是阳河容廷,就是教坊司出来的,无论怎么遮盖都是欲盖弥彰。
自从姐姐告诉他他可以摆脱奴籍之后,他并未有半点高兴,眼中的沉郁越来越重了,此刻抬头看着容窈问道。
“我有参加会试,平步青云的机会,那姐姐呢?姐姐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着想着想。”
容廷长大了,她与之对视,需得仰着头看着对方,头上精美的步摇随着她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美眸含笑,无谓道:“我现在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