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慕清洺就跪在赵鸿俦的身后不远处,官袍和长睫上都落了一层的雪,她单手托腮好心情地欣赏着跪在雪地中的慕清洺,清俊淡雅的人此刻跪在雪地里,就如同矗立在悬崖峭壁的寒松一般。
长眉凤目,本就是如冰的人,此刻像是和冰雪砌盖在一起的玉人一样。
长睫上落满了浮雪,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欲念,像是庙宇中的神像般无欲去求,却又包含一切。
除了慕清洺之外,其余跟在赵鸿俦身后的都是一些老臣,莫说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了,一刻钟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转眸将视线放在了赵鸿俦的身上,对着一旁的计酒说道。
“你觉不觉得赵鸿俦还是挺可爱的?”
和卢瑜不同,不会用阴谋阳谋的老算计逼她退居后宫,只会这么傻愣愣地跪在殊华殿的面前,求她退居后宫,看起来让人心疼又好笑。
计酒循着池渲的视线朝着赵鸿俦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冷哼一声道。
“可爱什么,老古板一个!”
她看着窗外的梅花,此刻有了浮雪相衬,那梅花的苦寒之美这才彻底显露出来,她伸手折了一枝梅花,转身朝着殊华殿内走去,对着计酒说道。
“让赵鸿俦进来吧。”
她随手将那梅花插在了花瓶之中,随后斜倚在软塌上,看着屏风后面的赵鸿俦说着让她退居后宫的话,什么大靖是陛下的天下,殿下不可逾矩之类的话。
听得她昏昏欲睡,她让赵鸿俦进来,不是因为她突然顿悟想听赵鸿俦教训自己,就是想让赵鸿俦进来暖暖身子,免得冻出好坏来,某些人又要怪罪她了。
一直等到火炉中的木炭被人换了一遍,而赵鸿俦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这才从困顿的睡意中回过神来,看着赵鸿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