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清洺抬眼看着窗外的月色,眼中满是迷茫,喃喃道。

“我自小便是文武齐修的,我不知什么是好坏,不知什么是喜厌。”

他天生就像是个无穷无尽,无情感无悲欢的洞窟一般,被动地承受着慕氏带给他的一切。

他分不出来自己是更喜欢文还是更喜欢武,也不知那些东西的好坏,无论是人还是物,池渲都是第一个让他可以明确确定自己欢喜的。

即墨卿散漫地倚靠在窗框上,望着外头的明月,似是轻叹道。

“你这一生太过顺遂,这辈子所得的任何一件拿出来便是旁人这辈子都不可企及的。”

这句话说出来应当是羡慕的,但是现在从即墨卿语气中听到的更多是释然。

“……可我一点也不快乐。”

他喃喃自语,垂眸看着手中的空酒杯,眸光沉了沉,郁郁寡欢闷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察觉不到半点畅快自在。

两人喝得酒水有多有少,但现如今却是无论多少都醉了个糊涂,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神魂所在,也忘了自己从何而来,要为谁而去。

或靠在窗台不语,或低头趴在桌案上。

兰息玉质,醉玉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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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子时,天色已经幽暗到了极点,是这一天之中最漆黑的时分,却也是一天的初始,从黑暗开始,用夜色结束。

月落乌啼,静影沉璧。

眼下万物俱寂,从齐国公府而出的马车孤零零地在街道上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