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浓郁无比的黑暗,耳边没有半点声音传来,等到胳膊传来剧痛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池暮将匕首刺入了她的血肉之中,记忆之中压抑许久的恐惧此刻无法压抑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面上。

池暮满脸享受地品尝着从池渲胳膊上割下去的血肉,眼中泛着偏执又兴奋的光。

此刻这血淋漓的东西在他面前已经不是一块普通的血肉了,而是代表着他这个本该拥有的属于太子的一切。

那时常克制温和的眸光此刻癫狂到了极点,似是白日里无害但在黑暗中便会化身茹毛饮血的怪物一般。

池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但是比起疼痛来,现在致使池渲毫无血色的更多是恐惧。

她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到宫中那段无助又绝望的时间,从心尖到手指此刻都被恐惧侵占,在不可遏制地颤抖,努力守住最后的清醒理智。

她只能在心中一遍遍提醒着自己。

慕清洺会来救她的。

慕清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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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踹开,那人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时间木屑乱飞,吓得被捆绑起来丢在墙角的容窈,身子止不住缩了缩。

华美的发髻上沾满了干枯的稻草,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直到来人彻底走进来,在看见那人的面容之后,美眸中的惊惧这才彻底消散下去,但找到依靠之后,委屈在此刻不管不顾涌了出来,哽咽地唤了一句。

“即…即墨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