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的做工是极好的,青绿色的釉色在烛火下发着幽光,里头的茶水也是上好的,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这个破落的木屋之中。
林叙之翘着二郎腿,随意又舒服地坐在桌案后面,锦衣玉袍衬得他矜贵无比,俊美的面容上往日总是带着一抹忧思,今日忧思散去,更惹人注目。
他将手中茶杯轻轻放在桌案上。
随后便闭上眼睛,唇角轻轻扬起,享受着屋外传来刀剑相碰割开皮肉的声音,手指在破烂的桌案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
他寒窗苦读数年,从农家子走到今天,付出了许多常人不能割舍的东西。
亲人,友人,爱人……
为了让先帝对他放心,在池瑶不明不白死后,主动前往偏僻城县当了数年的县令,后又入朝为了池渲铲除卢瑜一党。
他兢兢业业地做事,从池渲那里换取自己想得到的权势,而即墨卿什么也不做,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取池渲的信任,爬到他的头上。
凭什么?
自他入朝为官的那一天,便暗暗发誓。
什么王孙贵族,世家公子,他早晚要将他们都统统踩在脚下。
这次池渲离开,对他来说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夜风冰冷刺骨,容窈死死抓着手中缰绳,任由粗糙的缰绳将自己的手心给磨红了。
挂在眼角的泪已经被夜风给吹干,干在了眼尾上,分为难受,哪怕心中再担心即墨卿,她也明白,自己回去是没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