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语气平和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松开手任由被撕成碎片的纸张撒了一地,不再去看一旁的容窈,抬步便率先出了屋子。
即墨卿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回来这么早的,他就该在宫宴上喝个烂醉,让他不至于现在这么清醒地听容窈说那番话。
容窈一人坐在屋内,看着那满地的碎纸片,那再生欢喜的字眼都被即墨卿给撕碎了,做不得数了,可她和即墨卿之间,一如这支离破碎的和离书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开心还是难过,哭和笑都很勉强。
……
不管昨晚过的是喜是悲,是圆满还是缺憾,等到第二日早朝,即墨卿还是得穿着那身官袍进宫去,只是今日步伐说不出的缓慢,比平日的他像是少了三魂两魄一样。
到了中书省,他才刚刚坐定,便迎来了开年的第一件事务。
空白的圣旨在他面前展开,他作为中书省的中书舍人,职责便是帮着陛下拟诏,但今日在耳边说起的是。
“陛下有旨,让齐国公担任此次的主帅,择吉日出征北疆。”
话已经带到了,剩下需要在笔尖润色的事情,就要交给即墨卿这个执笔人了,而即墨卿呆坐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却是看也不看那圣旨一眼,立马从案几后面起身,抬步就朝着后宫而去。
池烬那边他求不到。
他只能去求池渲。
一大早刚刚送走了齐国公,池渲不过是趴在案几上小憩了一会,外头的天光便逐渐放亮,即墨卿刚一进宫得了消息便从中书省来了殊华殿外。
她抬头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即墨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