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画的是前朝的都城南阳盛景图。
小到民房田地大到宫殿楼阁此刻在这幅画上笔墨均分,人潮络绎,面上笑容不断,呈现一幅盛世之景。
早些年他便一直在画了,但是前朝的东西都被大靖皇室毁了个干净,他东拼西凑各地找到一些当年的记载,这才还原出这一副画卷来。
在最后一笔落下之后,寒酥缓缓落在展开的画卷之上,这幅画这才活了。
林尽欢心满意足地丢掉手中毛笔,直接往后一倒躺在雪地之中,将手中的碑文盖在自己的脸上便不再去问风雪和霜花了。
等到沈知著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林尽欢用画卷为被,已经在雪地中睡着了。
熟知林尽欢性子的沈知著明白,林尽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疯子,若是他今日不来,林尽欢真的会冻死在这里。
此刻连忙快步走上前将林尽欢从地上拉了起来,同时将那幅画卷收了起来,随后说道:“你又在画这幅画,若是让旁人看见了。”
“便是八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那我只有一个脑袋,还赚了七个。”
林尽欢无所谓笑笑。
“就是因为南朝覆灭了,所以就要否定南朝的一切吗?”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指着那画卷道。
“我敢肯定,当年的南阳是现如今十个上京都比不上的。”
闻言,沈知著并未接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这个好友对南阳的痴迷程度已经近乎变成一种执念了。
此刻在醉意和睡意的双重加持下,沈知著在林尽欢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模糊到极点的身影罢了,他侧躺在雪地之中,用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沈知著,询问。
“沈兄啊,若是我将整个天地都覆灭了,你会怪我吗?”
闻言,沈知著的动作一顿,转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林尽欢,他早就习惯了林尽欢的大言不惭,于是开口道:“你哪次喝醉了,不都是说一些毁天灭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