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晳微微一怔,低声问道:“你是在找那个给我们送雪花酥的人吗?”
她点头道:“……那雪花酥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味,这是她最拿手的厨艺,也是我每年生辰那日,她都会帮我做的。”
早听府里的人说,她无兄弟姐妹,家中父亲病逝后便只剩下她孤身一人,流浪到永安,可她现在,如些着急地在寻找的那又是谁?
时陌迟疑许久,还是问道:“她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她……或许是你母亲?”
路遥远回头看他,道:“她是我姑姑,是她和阿爷一起将我养大的,我许多东西也都是她亲手教的。小时候,我很努力去学她想要我学的东西,做她想要我做的事,只想着得到她的欢心,只想她能多看我一眼,能多抱抱我。可是,我发现,不管我多努力,她都不会正眼看我;不管我多想靠近她,她都会把我推开!”
她转身继续朝着山林里走去,“。所以,后来我便不讨好她了,专门与她作对,她想要我做什么,我便偏不做什么,她想要我去的地方,我也死都不肯去,于是……她好像更加讨厌我了,阿爷走后,她便把我丢了……她不要我了!”
她唇边泛起丝苦涩笑意,“她对我来说,确实重要,可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个工具,阿爷在时,我是她安抚阿爷的工具,如今阿爷不在,我便是她用来做事的工具!一旦我不想为她所用,她便会毫不犹豫地丢了我。”
时陌跟在她身后,沉默良久,道:“所以,你一直在等她回来?”
她点头,:“我是在等她,可我不是在等她回来,我在永安等了她整整一年,不过是想从她那里问清楚一件事。”她回头看他,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不能被丢,丢了一次,便再也找不回了……自父亲走的第二天,她便丢了我,自那天开始,我便不再对她抱任何希望!”
她的脸上明明在笑着,可那眸子里似湖水般的悲伤满得都快溢出。
时陌不由得心生怜悯,温声道:“……你想问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