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生气了,她是对自己生气了,为何要去破坏如此美好的善意,为何要去逼别人也像她般冷漠,她为何要会越来越像姑姑,那个冰冷无情的姑姑。
她回头笑着看他,双手负在身后,歪着头道:“没有,我没有生气。公子心好,我除了欢喜,没有其他。”
说完她再次转身,时陌脸上腓红,胳膊往上耸了耸,抱紧手里的孩子,快步跟了上去。
越靠近月亮山附近,年轻的男女就越多,各式面具下的少男少女,几乎人手一灯。灯光照在一身血迹的郑望身上,总能让那人吓一跳,随即避让开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华衣锦服的时子晳,他也毫不在意,还在月亮山的山脚下买了两盏灯,一盏给了郑望,一盏给了遥远。灯上画着月桂树,树下趴着只机灵又可爱的白免。
小郑望看着手里的灯,那雪白的免子照进他的眸子里,明亮清澈,他青肿的脸上好似有了些浅浅的笑意。路遥远笑了笑,持着手中灯盏,从容缓步地伴着公子走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
半山腰的桥亭处,等在那里的砚香和纸香、卢月儿急步迎了过来,吃惊地看着时陌怀里的小郑望,问道:“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时陌将怀里的郑望放到砚香怀里,道:“你们先带他回青骄院好好安顿,把周大夫请过来,替他治伤。”
砚香接了过去,看了看时陌沾上血迹和污秽的衣袍,皱眉道:“公子,周公子他们在泪湖那里的茶亭里等你。不过,你衣服都这样了,还要继续在这玩吗?”
“没事。“时陌脱下弄脏了的外袍,递给纸香,道:“纸香,你也回去吧,给这孩子好好洗洗,吃顿饱饭,好生养着,等我和兄长商量过后,再做安排。”
等砚香抱着孩子转身与纸香走了,时陌将手里的金蝶面具缚上,转头看她,笑道:“前边就是月亮山了,我们走吧。“
金色面具下的红唇扯出的邪魅一笑很是要人命 ,更要命的是他向她伸出来的手。路遥远看了看周围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牵着手,羞涩甜蜜的一对对面具男女,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她抬手也将手中的银蝶面具缚上,看他半天,将手往身后一负,提着灯便朝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