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纸香端着饭菜进来,看着了无生气的她,温声道:“小姐,你先用饭吧!”
遥远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地坐到桌子边。她双手裹得跟两个棕子一样,这两日都是靠别人在喂饭。张嘴接过纸香递过的勺子,随意吃了两口便不肯再吃了。
纸香继续递了一勺饭菜递过来,温声说道:“马场的事我听砚哥说了,你别怪公子,他是为你好……云深郡主喜怒无常,刁蛮任性,若是知道公子和你的事,不知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遥远看着她,又乖乖地张嘴接了一口。
纸香继续说道:“郡主应是前几日随夏渊国使团回的永安,今早便去国师府找过公子,听府上的人说公子在芷园才找来。郡主身份高贵,公子讲不得骂不得,只能平日小心翼翼地对待……国师府里的人更是不好违逆她。”
遥远又张嘴接过她递过来的汤水。
纸香看着她道:“小姐应该比我们更能知道二公子对你的心意……对吗?”
遥远低头笑了笑,悠悠地道:“我从来都是信他的!”
她从来都是信他的,信他爱惜自己的心意,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时都是出自真心……但是,她也知道,再真挚热烈的情意,会抵不过世俗地位悬殊;最长久的相守,也抵不过世事的坎坷无常。
他一生有愿要成为赫赫威名护国将军,而她一生想要的却是不为国所绊,不为民所绊的纯粹自由。他与她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无根如萍,无牵无挂,无所畏惧;可他既享受着家族荣光带来的尊贵地位,也必会被这荣光所困,被国师府里的亲人所羁绊。总有一日,他也会像今日被云深郡主带走那样,身不由已地被这座云国皇城带走……
纸香又递过来一勺,道:“婢子多嘴,路小姐既和二公子心意相通,便不要多想,只管相信公子便是。”
不比其他人,明里暗里都觉得遥远出生低贱,再怎么得公子宠爱,日后撑破天也只能抬着做个侍妾。唯独青骄院的人,除了卢月儿,其他几个都是真心实意地将她当主母一样对待。
遥远思量片刻,忍不住问道:“你们不觉得,我一个出生低贱的奴婢,配不上你家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