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爷站在他面前,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白得吓人。
少年时的顾旭俯在他脚下,像个从地狱里爬出的样貌骇人的使者,把这世间人性的自私阴暗,人心的肮脏不堪,□□裸地剥开呈现在他面前。让他无从逃避,无力救赎……
阿爷没有再说什么,他弯腰抱起小遥远,转身登上牛车。姑姑扬鞭,牛车很快离开。只留下那个久久俯在地上的少年。
牛车走了很久,从清晨到日暮,再从清晨到日暮……阿爷始终一言不发,不再像往日那样下车查看,也不再像往日那样写写画画。
他只是垂眸静坐,陷入沉思,神情很是落寞。
晚上,父亲教路遥远习字,路遥远一笔一画地写着。父亲却在旁边陷入沉思,连姑姑进来都没有发觉。遥远把果肉塞进阿爷口里,他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九日哥哥吗?”
阿爷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字还认不全的路遥远把旭字拆开来认了。
“阿爷为什么不要九日哥哥了?”
阿爷叹气道:“他的心病了,病得很重!”
小遥远学着父亲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是像阿爷一样生病了吗?可以找薛伯伯给他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