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宰相摇头道:“顾九日被诛,北凤与雁城的郡守之位已经安排好了合适之人。不过……海棠院的事有些难办!”
“你告诉九儿,此次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不要让他活着回到永安!”
“是!”王宰相应道,随即他又甚为担忧地道:“此女行事荒唐,恣意胡闹,娘娘真放心将这下毒之案交与她?”
静安太后看他,“仔细回想,她虽狂妄无礼,可行处皆有迹可循,她进宫之初说是要查当年清儿中毒之事,本宫还当她是为父报仇心切,小儿诳言而已……可你看她心思缜密,行事果断,所懂颇多,不愧是清儿一手□□出来的女儿。”她意外深长地看向王宰相,道:“看来……她的确有能坐上那位置的能力!”
王宰相迟疑道:“可她的性子过于桀骜不驯,如脱缰野马,怕是很难受我们控制!”
静安太后则冷笑道:“再烈的野马也能被技艺高超的驯马师驯服,她若想飞,便折去她双翼!她若想跑,便剁去她的四肢!总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的!”
王宰相小声道:“姑母可是下定了决心……”
静安太后往台阶下缓步走去,王宰相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
“胜儿,你可记得,当年旧朝覆灭,军阀混战,天下局势动荡不安,我们王家三代帝师,两朝皇后的名门旺族也日渐破败衰落。为避兵乱,举家一路逃亡,却落入散兵流寇之手。你祖父,堂堂的太子太傅,当年誉满天下的文坛领袖;你父亲,翰林院掌薄,只是为了保住区区一袋米粮……父子二人便都死于那几个莽夫刀下!”
王宰相手缓缓握紧,如同小时候般地低头道:“姑母,胜儿不敢忘!”
静安太后缓缓道:“那时我看着他们面目狰狞,肮脏粗鄙至极,可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上,渗着我父亲,兄长的鲜血,那血滴在地上,刺目又扎心……我忽然明白了,所谓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在手持刀剑的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即使手持刀剑的只是一个蒙昧无知的粗鄙武夫!那些平日里,我们引以为傲的诗文,克守的礼义?耻,在乱世里并不让能让我们填饱肚子,度过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