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歌一次又一次将剑递出,手腕一抖便是一个漂亮的剑花,周身溢出道道剑气,袍子被震的飒飒作响,额头上挂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惊蝉剑》李凤歌已经忘了练了多少遍,只要国师玄机子未叫亭,李凤歌便不敢停下来。
“再快一些!”玄机子红唇轻启。
话音刚落,剑影变得更加模糊,李凤歌将力道提了提,剑峰所过之处只能看见一道虚影,每个动作都衔接的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的停顿,此刻李凤歌的手臂很是酸痛,可是仍旧不敢懈怠,只能一剑又一剑地递出去,身法也变得缥缈。
“还不够快,世子是没到极致!”玄机子端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剑影连着剑影,化作一道流光,李凤歌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体内涌现出浓烈的透支感,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在剑身上,在半空中溅起漂亮的水花,李凤歌费力地练完剑谱上的最后一式,便再也坚持不下去,于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国师大人当年也是这么练的吗?”李凤歌上气不接下气地盯着玄机子。
“当然不是,练武得循序渐进,不可能一蹴而就!”玄机子将目光投向李凤歌,顺手将一枚时鲜的果子朝着李凤歌扔了过去“只是药力在你体内沉淀,你又不能催动《纯阳真法》去炼化,于是只能用这种笨方法!”。
虚脱的感觉渐渐消退,李凤歌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从小腹丹田处,涌起一股暖流,不多时便散入四肢百骸,四肢的酸痛一时间便消退了下去,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李凤歌撑着坐起身子,大口地咬了一口果子,甘甜的汁水与果肉被填进了五脏庙,不多时便仅剩一颗果核,李凤歌随手丢了出去。
“世子殿下,如此习练二十余日,你的《惊蝉剑》怕能跃入小成的境界”玄机子缓缓朝着李凤歌走了过来,眼神怪异地盯着李凤歌望着“一定要记住,殿下若是不想这些辛苦白费,这二十余日便不能同房,否则前功尽弃”。
“国师大人的教诲,凤歌必当谨记”李凤歌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国师躬身行礼“这二十余日便麻烦国师了”。
“不麻烦,只要世子肯用功就好”国师玄机子的嘴角微微上扬“我还要去看着丹药,就不陪世子殿下了,世子今日便先到这儿吧,明日还是这个时候,千万别偷懒!”说完玄机子便转身离去。
李凤歌望着玄机子的背影,感叹这样的女子终生便苦守一丹炉,岂非太可惜?要论起国师玄机子的姿色,那绝对是没到说,只是性子孤傲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不敢触碰,即便是有什么心思,也只敢埋下心底,不敢透露丝毫。
在太虚观折腾了一上午,一回到世子府,李凤歌便命人去准备汤浴,这足足二十日李凤歌需要独处,倒是让府上的一众人变得松快下来,各自在府中玩闹,也不理会刚刚回来便满头大汗的世子李凤歌。云娘这两日诊出了喜脉,府上的众女大多在云娘处待着,李凤歌无事的时候也会陪着云娘,生怕此时胎气未稳出什么岔子。
“都在聊什么呢?”李凤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眼神盯着云娘“再过些日子这肚子该大起来了,云娘凡事都得小心”李凤歌蹲下身子将耳朵靠在云娘的小腹上。
“世子,你也太心急了,这时候是听不出什么来的”云娘将手放在李凤歌的后脑上“等过几个月,这府上的大小事务便交给她们去做,我也乐得个清闲”。
“云姐姐放心,想当年我在山寨时,山寨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打理,一点乱子没出过”上官锦手里拿着刚买的新簪子,朝着云娘拍胸脯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寨子一共就只有四个人?”李凤歌回过头望了上官锦一眼“估计最多也就几十两银子的家当,能出什么乱子?”。
话音未落,众人便已经笑成了一片,上官锦也尴尬地红着脸,朝着李凤歌翻白眼珠子。有人欢喜有人忧,待在南都抚衙门大牢里的李茂此刻无望地靠在墙头,旁边牢房内关着的是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韩安在,他们两个人怕是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了,这一点李茂的心里也十分的清楚。
韩安在费力地撑起身子,一只手按在臀上,小心翼翼地爬到靠近李茂的一侧。人性在死亡面前才是最真实的,此刻的韩安在对李茂那里还有半分敬重,那里还讲究什么上下尊卑,韩安在的眼神里布满了红血丝,指甲掐进木桩上,留下深深的痕印。
“你不是说凡事都有太后和王家吗,你不是说保我离开京城返回藩地吗?”韩安在咬牙切齿地望着面前颓废的李茂“你爹靖王不是很有本事吗,为什么你还要关在这里?李茂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要不是信了你的话,我怎么会落得这么个地步?”。
“那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李茂拖着长长的尾音,没有去看一旁已经失去理智的韩安在“韩安在,下辈子你记得也坑我一回,如此我们便能扯平”。
一个罩着袍子的人忽然走到牢房门口,南都抚衙门的小旗官偷偷地将牢门打开,那个人便走进了靖王世子李茂的牢房。李茂望着面前的这个人,袍子下面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靖王府的人,李茂朝后缩了缩,却发现后面已是砖墙,没有半点退路。
“你,你要干什么?”靖王世子李茂惊恐地望着那个人。
“没什么,只是殿下该上路了,我总该来送一送世子殿下才是,我忘了此刻你已经不是世子了,你弟弟李谨才是靖王府的世子,而你只是一个阶下囚”那个人将一个瓷瓶丢在李茂的面前“认下所有的罪状,别把火烧到靖王府,这样等你死后,你的生母日子便不会太难过,你是知道你父亲脾气的”那人蹲在李茂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李茂颤颤巍巍地将瓷瓶攥在手里,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语气断断续续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殿下此刻还有不信的余地吗?”那人从袍子里掏出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纸递到李茂的手里“下辈子,殿下还是不要投生到靖王府,民间乡绅之家,也足以安顿一生”说罢那个人便赶忙走了出去,小旗官顺势锁上了门。
韩安在将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那个人似乎并不担心韩安在会说出去,因为他知道韩安在根本就活不下去,自然也就不担心了。李茂将瓷瓶拿在手里盯着望了好半天,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打湿了一旁的信纸。
“哈哈,看来只有靖王才是做大事的人,常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没成想恶虎不及令尊远甚!”韩安在此刻也已经有些疯魔,止不住的发出渗人的笑声“茂兄,黄泉路上一个人孤苦,这毒药不如分我一点,让我也早一点解脱”韩安在瘫坐在地上,眼神里同样的无望。
“也是我害的你,也罢你我今日便一同上路,也少遭些罪”李茂颤颤巍巍地将瓷瓶中红色的药丸倒了出来放在掌心,从中拿出两枚递给了韩安在。
靖王世子与锦城伯世子死在牢房的消息,很快便被南都抚衙门的韩君报进了宫里,皇帝李淳也没说什么,魏忠也没有责怪韩君看守不利,韩君只听见一声“朕知道了”便退出了大殿。
李凤歌一次又一次将剑递出,手腕一抖便是一个漂亮的剑花,周身溢出道道剑气,袍子被震的飒飒作响,额头上挂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惊蝉剑》李凤歌已经忘了练了多少遍,只要国师玄机子未叫亭,李凤歌便不敢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