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地一声,通讯被强行中断了。
萧淮砚盯着面前各装了一半牛奶的两个玻璃杯,一时失语。都是被希子都的废话干扰的。
他端了其中一杯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继续浏览新闻。同时,左边的靠垫被拿开了,一个暗格露了出来。
里面是三把漆黑的短|、枪。
他用粒子喷雾依次进行了消毒,然后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
五分钟后,零件堆成了一团。漆黑的表层反光,映出了一张俊美矜贵的面容。
很快,这些细碎的零件被装进了白色的盒子,放入了行李箱中。
萧淮砚经过书柜时,从全家福相框的右侧抽出了三本书,还有一枚老旧的怀表,全都扔进了箱子。
他靠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将剩下的牛奶喝完。目光忽地一停,方才摆放在吧台的另一杯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奶茶正在二楼的拐角处,察觉到了主人的眼神后飞快逃离了现场。
房间门开了一条缝。
萧淮砚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了挂钟的报时。那其实是一台很老的挂钟,零件是从旧星搜罗出来的。每到零点时都会发出清悦的“叮咚”。
就跟现在一样。
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席卷了他,眼皮子忽然就沉重了起来。
片刻后,那双桃花眼再次睁开时,向来的漫不经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充溢的茫然,残余的疯狂,以及因极端痛楚而产生的忍耐。
漆黑的房间里,宿陵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侧躺着,盯着不断变换景色和光线的落地窗,最终从全息操控台上确认了一个按键。所有的变化都消失了,露出了窗外摇动的树影。
一室昏暗。
地上的玻璃渣已经被奶茶清理干净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还残余了一点白色。
他昏昏欲睡,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
然而没过多久,烟紫色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一阵温热的气息不知何时贴近了身后,柔软的床垫陷了下去。
宿陵手肘一撑,反手一拳挥去。
然而对方好像很熟悉他的动作一样,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动。”
是宿陵认识的略显冷淡的嗓音,但他不熟悉的是微微颤动的尾音。
透着不可置信,和难以抑制的喜悦。
紧接着,契约压制住了他的动作。
宿陵企图反抗这种压制,却因为蹿上脊骨和神经的疼痛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一只手趁机环上了他的腰,将他一把拖入了后方的怀抱里,然后被死死地禁锢住了。
他感觉到全身的毛发都要炸了,因为尚未消散的疼痛而轻轻颤动。
但是抱住他的人却不允许他挣动分毫,隔着单薄的衣衫覆了上来。坚硬的胸膛贴着传来了心跳。
宿陵感觉到对方埋在自己的颈窝,贴着耳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还不够似的,激得宿陵一颤。
“萧淮砚。”跟月色一样的声音提醒道。
但是萧淮砚明显一僵,随即更加收紧了手臂。
“……宿陵。”
他如同念着一个相识多年的名字,恍惚不已。
“你终于肯来我的梦里了吗?”
宿陵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这样姿势很好不受。就好像自己陷入了完全无法掌控的局面。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于是重复了一遍三十分钟前萧淮砚的话:
“我们保持距离,当对方不存在。”
一声轻轻的嗤笑。
“哪个混蛋说的?”
宿陵说:“你。”
契约的压制仍在,无法摆脱。
他强忍着脑海里的疼痛,抓住了腰间的手,猛地一个翻身,膝盖压在了萧淮砚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