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是一件非常不起眼的白色诃子裙,乍一眼看过去素净的过分,只能夸一句剪裁和衣料不错,细看却大有乾坤。
白色的底料上密密麻麻的绘着银线和月白色的绣线,银色遮住了月白色的颜色,可只要有光打过来就能瞧见这裙摆和外衣上绣着的富春山居和大片的祥云,一共只有二色绣线却丝毫不显沉闷单调。
不动声色的奢华清贵,触在掌心是沉甸甸的分量和细腻的针脚。
可陈念春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一日一闪而过的袍角,也是月白色也是银线祥云。
怎么会想到那个矜傲的过分的谢家子。
虽然这个男人身上的香料她很喜欢,但是这般折辱人的男子她只想要狠狠的把他脸上的冷淡面具给撕下来,看他怎么傲。
陈念春晃晃脑袋,把与之相关的念头甩出去。
“这件衣裳是谁做的?”陈念春点点面前的这件衣裙。
很快就有一位绣娘来到她的面前,低眉敛目,微微俯身行礼,“是奴婢。”脆嫩的声线平稳,就是藏在袖口下的十指不住的轻颤。
她是这一批绣娘里资历最浅的,对主人家的喜好了解也最少,看见眼前这个漂亮的过分的娇小姐面色不显的点名找她,心里难免惶恐。
“你做的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绣娘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奴婢婉娘,谢小姐夸奖,奴婢不敢当。”
陈念春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脸生的绣娘,瞧她的年岁也不过是与自己相当,能做出这般精致的衣衫想必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心下一柔,夸奖了她几句便吩咐她去找绿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