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几乎是一路小跑赶上楼,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 站在门前道了声得罪就提着药箱推开门进来。
看见柱子边上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璧人,白须老头眼皮一跳,连忙垂下眼不敢多看,他不过是一介布衣,要不是谷雨的态度强硬他才不敢来。
来的匆忙,谷雨为了能速度快些,几乎是把他给绑在了马肚子上架过来了,淋得满头雪, 此时到了温暖的室内,雪水混合着汗水湿哒哒的黏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
老郎中擦擦脸上的水渍, 微微颤抖着向前一辑。
还不等他弯下腰就被跪坐在地上的陈念春打断了, “你快给他瞧瞧, 他方才吐血了!”
老郎中也不敢耽搁, 连忙放下挂在腰间的药箱,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伸出手,抚上这个唇间脸颊上都是血的苍白郎君低垂的手腕。
手下的脉息微弱,定神感知才能感受到微弱的脉象之间紊乱混杂,却又隐隐透着规律,郎中眉头微舒,又看了一眼谢惜时面上的血渍,鲜红的,心下松了一口气。
“郎君已无大碍”,郎中道,“脉象虚浮微弱且脉象先是紊乱,郎君定是中了毒,但好在毒素已逼出。”
陈念春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半,却听到郎中又说,“郎君本该静养,但受了刺激怕是又伤了脾胃,还需好好调养。”
说完脉象,知道没有什么大碍,郎中就放心的跟着谷雨去药堂里抓药。
厢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惜时此时不便挪动,谷雨进来帮着陈念春将谢惜时扶到榻上。俯身坐在塌边,陈念春取出帕子轻柔的拭去谢惜时脸上残留的血污。
谢惜时发起烧来,面颊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潮,睫羽不安的颤动。
看着他,陈念春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