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时却没有立即回答她, 拿走她手边的酒杯,又夹起一只鲜甜的龙井虾仁放在她的碗里,“梅子酒好入口, 但后劲足,你少饮些。”
陈念春脸蛋红扑扑的, 只觉得这梅子酒酸酸甜甜入口像是温热的果汁般利口, 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
脚底像是踩了一团云朵般轻飘飘的,陈念春脑袋一偏, “我可没有醉,这梅子酒才放不倒我,你快说嘛。”
女郎撒娇而不自知,声音像是粘上了梅子酒的甜蜜,轻轻的像是羽毛拂在郎君的心尖。
谢惜时一贯冷淡的神色也被酒意熏染的多了一分神明坠落人间的多情,在雾蒙水色间更添几分暧昧的欲色。
他道,“我五岁时便旁听族族会,八岁就开始独立完成一些琐碎事务, 我十五岁时完成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他的视线落在面前的酒杯, 回想起这些往事, 神色漠然。
陈念春捧着灼热的脸颊翘首以盼的看着他, 等待他的下文。
他的视线看向她便倏忽柔软了下来,轻轻一笑,“族中问我有何想要,我便说了这里,从那以后,能进出绿湖的便只有我和我的人。”
陈念春喝了酒但脑筋还没被酒唬住,一下就想明白了,在谢家的岁寒院是谢家谢惜时的住所,但不是谢惜时的。
谢惜时自幼便因过人的天资禀赋而备受谢家的重视,从小到大他接触的最多的就是九国间政务国事。
天下是一盘巨大的棋局,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有资格在这副棋盘下落子的只有九国同长陵的掌权人。
而长陵的共识便是谢惜时将会成为长陵百年来最出色的操棋手,他要做的就是平衡九国之间的筹码,使长陵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和更长久的生存。
这般受尽重视和期待的地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落在谢惜时的身上陈念春却只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