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绿豆大小的眼珠四下转了一圈, 便非常通人性的迈着笨拙的步子, 一蹦一跳的窜到紧紧相拥的二人面前。
谢惜时院子里训练的信鸽似乎都认识他,歪头用圆溜溜的小眼睛望着紧紧相拥的二人, 似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何身上又长出了另一个主人来。
陈念春真的从这双小眼睛里读出了疑惑这样的人性化的情绪,一时有些发笑,松开环抱在谢惜时腰背处的双手,笑嘻嘻的看着他从容打开信鸽脚下铁环接口,从接口处倒出一颗小小的丸子似的小球。
迎着陈念春好奇的眼神,谢惜时也无任何的掩饰,大大方方的将自己院中的通信秘密展露在她的面前。
他手里捏着这颗小巧的白色丸子, 转过身看她一眼,眉峰轻挑, 转过身去, 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
白色的小丸子落入澄澈的茶水之中, 就像是遇水即融, 倏忽就消失不见,陈念春没忍住咦的惊叹了一声,眼睫一颤,望向这杯似是一年变化都没有的茶水。
看着她这般惊奇的模样,谢惜时又是轻轻一笑,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起碟子边摆放着的白玉箸,在陈念春的期待之下白玉箸在澄澈的茶水之间正向搅了三圈,又顺着相反的方向搅动了三圈。
原本看似空无一物的茶水里渐渐出现了白色的痕迹,随着他的搅动,这白色的水痕渐渐的凝实,直到能看出丝绢的痕迹。
不等陈念春问,谢惜时先向她解释了,“这是我手下的人偶然在乐极山寻觅到的新蚕种,名叫水蚕,这蚕平日里只活在水里,它的身子遇水便化为透明,只有上岸觅食时才会显露出本体。”
雪白的丝绢在谢惜时的手下从湿哒哒的茶水中捞起,却有奇异的滴水不沾,“水蚕织出的丝也是这般,遇水便化为无形,但在特定的情况之下又会恢复成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