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大不了我们离开江都。”李希倒是很无所谓,“不过你放心。这次他私离江都到彭城,已经是违法。若让江都王知道,他自己首先就要遭罪,想来他也没有多少机会再和我们相遇,这一段时间避开广陵郡行走就是了。”
“那以后呢。”经过张萃这么一说,陈娇也有了危机意识。她注意到李希说了一个“这一段时间”,忙问以后会怎么样。
“以后,”李希笑了笑,“藩国势大,今上又非庸才,我看数年内朝廷势必会采取限制藩国的策略。江都乃是富庶之地,自然首当其冲。而刘建嘛,我倒是了解的。他不过是个无才无德的色中饿鬼,偏偏又不甘寂寞,如何当得起江都王的重任?江都国除而变成朝廷直属之地,想来不过是数年光景的事。”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很人畜无害的男人,陈娇忽然得两个月前自己的想法没有错,李希绝对不会是个平凡的小商人,他的眼光精准得可怕。
数日后
李希笑吟吟地走到正在和陈娇闲聊的妻子身旁,将手中的一小片帛书交给她看。
“江都王非上书请伐匈奴,帝不许,以诸侯干政责之。”
看完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张萃一脸惊喜。“江都王被今上斥责了?”
“正是。”李希坐到妻子身边,拿了几块糕点放入嘴中,“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江都王现在被这样斥责,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江都王府都会很安静的。”
“的确如此。”张萃眉间的一抹忧色终于退去。
好奇的看着李希夫妇,陈娇忍不住插嘴到。“那个江都王,怎么会上这种书啊?诸侯干政,可是皇家大忌呢。”
张萃向陈娇解释道:“诸侯干政的确是皇家大忌。不过,如今藩国势大,而我大汉一贯都采用黄老学说,对子民百姓都是放任自然的。所以先皇和之前掌朝的窦太皇太后都厚待宗室,诸侯王们有时也是可以上书言事的。”
“但是,姐姐之前已经说过藩国势大,如今他们如果还有干预国家大事的权利,那岂不是更加危险吗?”陈娇对这些政治上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却记得像西汉这种实权藩王们一贯都是国家的源头之一。
“所以今上才会斥责江都王,因为此风不可长。”这回接口的是李希,接着他又要了摇头,“其实,江都王还是十分有才华的。只是他身为诸侯王注定不能为朝廷掌兵,吴楚之乱平定后,就他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如今,匈奴骚扰边界,他看出今上也有用兵匈奴之意才上书以求的。只是,对于今上而言,他不可能让一个诸侯王作为讨伐匈奴的主将。”
李希的语气中满是为江都王刘非惋惜的意思,“江都王与今上交情尚可,才能也不错,如果今上只得中人之资,想来会同意他的上书。可惜啊,今上雄才伟略,不可能长久的容忍藩国挑战朝廷权威。所以,他注定不可能做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夫君这话错了。如果今上不是如此雄才伟略,有怎么会想要对匈奴用兵呢?江都王既然生而姓刘,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张萃笑着纠正丈夫。
看着这对夫妇如此侃侃而谈,在一旁的陈娇除了极度震惊之外,就是对这种古代的王朝皇家之间的权利倾扎造成的奇怪悖论感到一阵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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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公元前206年,在中国历史上成为汉高祖元年,是为汉朝的开始,但是项羽的力量仍然威胁着刘邦,刘邦还没有称皇帝。公元前202年,历史上说是高祖五年,刘邦才正式称帝,但仍然有一些反抗力量没有被消灭。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汉高祖消灭掉最后一股反抗势力(英布),但也在这次战役中,高祖为流矢所伤,是年高祖即死,卒年六十二岁。可见汉高祖一生都处于战乱之中,并没有做过太平皇帝。
注2、《史记;吕太后本纪》赞:[太史公曰:孝惠皇帝、高后之时,黎民得离战国之苦,君臣皆欲休息乎无为。故惠帝垂拱,高后女主称制,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樯,衣食滋殖。]
注3:在汉朝众多的刘氏藩王家族中,江都王家族算得上是比较著名的一个家族。第二代江都王刘建以其荒淫无耻,胡作非为而名留史册。他在做江都王太子的时候,就曾和父王的美人私通,服丧期间,还和已故父王的10多个姬妾美女轮乱。其妹刘徽臣回家守孝,也被她奸污。他甚至还下令要宫姬与羊、狗等禽兽,据野史记载,骡子就是刘建让人牵来一批马及驴子,拴在一起后生出来的。他还曾经妄想做皇帝,命人私刻玉玺,打造兵器,后来事情败露,受到朝廷严惩。刘建于公元前121年,畏罪自杀,江都王国也因此被朝廷废除,改为广陵郡。在刘建的后代中,有三个比较出名的美女。一个是在汉武帝元封六年(公元前105年)嫁到乌孙国的江都王翁主刘细君,史称乌孙公主,或江都公主。还有两个就是赵飞燕和赵合德姐妹,她们是刘建的曾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