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出现茫然却又痛楚的表情,小师叔鲜少直唤他全名,“不是?”但不过是茫然片刻,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师尊早已死在九重雷劫下,小雅再清楚不过了……”
晨光浮动,花影徘徊,少女眼角蓦地浮起一抹娇如桃花的笑意,“是,也不是。”
“再一次地,本座敛了他的头颅。”
突兀地,风吹过窗棂带起一阵响,一贯温和沉静的林雅在一瞬间苍白了脸,他的面容逐渐一点点灰败下去,眼中出现痛苦却又心疼之色。
少年的手紧紧拂在窗棂上,用力得仿佛要将乌木质的窗棂掰断了般,指节泛出惨白。
“想必小师叔,也不愿这般。”
他转头惨然一笑,强行抑住喉头亟欲汹涌而出的鲜血,硬生生地温和笑起来——
仿佛口中的那个人不是他至亲至敬的师尊般。
林雅自幼孤身一人,是玄衣将他收入门下,倾尽全部心血。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是静静地弯下腰去,极其缓慢地一片片将洒落室内的一地落英捡起来,捡着捡着,有滴晶莹自他眼角滑落,少年低头看着手中大把淡色落英,逐渐哽咽,“你又是何必……”
良久,他艰难地直起身,转头看着平静无波的少女,模糊的眼中攒出一抹淡淡却温和的笑意,“小师叔也不必过多心伤,一切皆是咎由自取罢了。”
晨风愈来愈大,花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她微微偏了头,带了疑惑神色瞧着他,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良久,少女微仰着头,明澈如琉璃的眼眸望进他强忍悲痛的眼睛,“小雅,节哀。”
恰好窗外凉风送来一团花簇,林雅犹在强撑的笑意僵在了嘴角,继而缓缓地,他侧身将一手落英放在案几上,长长的发丝投下一片暗影,掩去了眸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