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惊醒,他对着如豆灯火,那盏寂寂魂灯。
他抿紧了唇,不敢触碰。
害怕又是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障。
“师……”
他伸出手,想够住她。
这一刻,只想触及她。
如果是真的梦障,那彻底沉沦在此间,也无不可。
他白如雪的发在风中飘扬着,像是溺水之人寻求最后一根浮木,绝望地朝她而去。
沈卿飞浮在虚空中,适才躲避剑气,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冥海之上。
无边浪潮,汹涌地击打着断崖石壁,飞溅起如雪似的浪花,像极了那个男人的白发。
她看见长街上,白衣男人嗓音低哑,似哭似笑般的疯魔,一只苍白的手伸来,像是要抓她。
小兔子有些生气。
不过是说了一句,竟不依不饶至此。
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众人竟在一只兔子上看到了近乎于人性化的表情,紧接着——
她的翅膀不动了,直挺挺地像断了线的风筝,坠成一条直线,直入冥海。
在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眼。
白衣雪发的男人,在那一瞬间,也坠了下去。
三神山隔绝于世,一凭为界,二凭为海。
冥海看似平静如涛,实则蕴含杀机万千,汹涌猛烈的规则之力在其间毫无束缚地碰撞着,有着足以毁灭一界的力量。
街上其他人的叫喊声,惊叫声,在一瞬间,仿佛都离他远去了。
谢折玉死死地盯着失了力气,直坠深海的那个桃粉色身影。
他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想握住最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