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欺山大雾中的一老一少,谢折玉沉默无言,不知从何开口。
白老折了片荷叶给他撑着,踮脚往他身后看去,没看见半分人影,又凑近了看他的袍袖,雪鹞也吱吱叫着去叼他的袖袍一角。
老白竖了眉毛,却是佯怒道:“这调皮鬼,定然又是喝了酒,睡过去了。”
谢折玉只觉得喉咙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说不出话来。
“我定会寻回她的一魂一魄。”
临行前他对老者许下的诺言犹在耳。
“无妨无妨。”
老道笑呵呵地拂过袖角,“我刚参悟了一处新丹方,想来她见了,定是会馋的不行。”
说到这儿,雪鹞兴奋地扑棱着翅膀绕着飞了两圈:“咕咕!”
没有人和它抢吃抢喝,小白很是寂寞。
谢折玉张了张口,发不出半点声音。
“瞧我这记性,你不得去参加那劳什子大会吗!”
老道沟壑纵横的脸上依旧是乐呵着的,他掏了掏乾坤袖,鼓捣出一块黑黝黝的小石头,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落在他手心。
“小老儿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块破石头还算得上珍贵。”
不等他说什么。
“走吧,回家咯。”
老道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依旧乐呵呵地转身,一步步踏过铜绿牌匾,迈过四季朝花,檐下灯笼渐晃,打落在他一深一浅的脚下。
原来有只鞋履,竟不知何时给跑丢了。
白虹观的海雾依旧弥漫,廊花依旧,只是少了那个倚在檐廊下的人罢了。
他还立在原地没动,老道也没再管他,自顾自地半靠在正对着道观大门的廊柱下,对着山海发呆,没一会就打起了鼾儿。
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正好便是山路,即便是有一丝人影,也一览无余,第一时间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