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抹了抹。
而江未霖却是被脸上的热意吸引,不由自主地靠过去了点。
元杉低着头,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轻声问道:“哥哥,我帮你取暖可以吗?”
江未霖窝在被子里冻得缩成一团,听了也只是胡乱地点头。
元杉见此深吸一口气,他的手缓缓扣在腰间,将衣带扯去,外衣很快就从身上滑了下来。
他如此,一步步脱去直至只有里衣后,这才停下。
元杉低垂着头,发尾从脸庞落下,在若有若无的黑色发丝下,他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热度。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领口,好半响之后,扯开了一些口子又没敢完全脱掉。
他闭了闭眼,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江未霖感到被褥掀开连忙就要抓回来,突然怀里挤进来一个人,将他紧紧搂住,炙热的温度让他不禁喟叹一声,主动抱住挤进来的人。
他低头埋在元杉的脖子上,温热的皮肤带来极为舒适的温度,他不禁又往里面埋了埋,手也不自觉探了进去。
元杉身体微僵,他随着江未霖贴近,只是微微环抱着对方给予温度。
江未霖在他胸口找到了炙热的位置就不动了,闭着眼安安静静埋在他胸前,元杉见此,手搭在他的脊背上,将源源不断的灵气灌入他的体内
待灵气在体内运转,怀里又抱着个大热炉,一炷香的功夫,江未霖的身体便慢慢转暖了,僵硬的脑子逐渐回过神来,他眨巴了一下眼。
然后一个激灵倏然坐了起来,结果里衣从肩头落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拉了回去。
“元杉......”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躺在床上,衣衫被他扯得散乱的人。
心想自己都这么大了,乱扯别人衣服像什么样子。
元杉见此才缓缓起身,他随意拉了下散开的衣服,将麦色的肌肤掩盖在衣料下,他面色平淡道:“怎了,可是还有些冷?”
江未霖见他这般镇定,心想难不成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可这气氛总感觉有一丝怪异。
他迟疑的摇了摇头,勉强笑道:“不冷。”
“哥哥感受下自己可确实入了八段。”元杉跳过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别的,看似镇定的模样下耳根子已是通红一片。
不过被碎发挡了去才不易察觉。
这话倒是很好的转移了江未霖的注意力,他查探了一番,确实灵力比之前更强劲了几分,“这冬花果真是宝贝。”
江未霖叹道,只是可惜这东西给他用了去,若是给双灵根乃至单灵根的弟子使用,恐怕能上两到三个阶层。
好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元杉道:“冬花是我的,我已入了金丹用不着,自然只给哥哥用。”至于外人,怎么可能给用他的东西。
江未霖淡淡笑了下。
再抬头看窗外时,已是天色渐晚,天空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墨蓝色。
晚些时侯是善凡生端来了饭菜,江未霖和元杉都象征性的吃了些就不在多吃,毕竟修者吃多了这些,是会产生杂质而要排解。
幸而善凡生也清楚这一点,做的并不多。
江未霖嘱咐了一声,之后不用再做,他便离开了。
今晚元杉和江未霖都未休息,两人是打坐度过的,而接下来几天也皆是如此。
修行之路本就枯燥,一连修炼的数天时间里,除了偶尔在院子里走走散散心,其余时间都是在讨论修习的事儿。
多为元杉为江未霖解答疑惑。
而善凡生在江未霖的一番话下,在穹岐峰待着也放松了许多,经过允许后,他将自己原来房间的东西搬了过来,也偶有下山去找之前的同门。
某天晚上,穹岐峰的门被敲响了。
江未霖正巧打坐,仅套了外杉,只以为是唐润润来找他们了,便自如的前去开门,然而木门开出一条缝时,看着对面隐约露出的面孔,江未霖愣住了。
“宋师兄?”
宋青顺势推开大门,礼数周全道:“我可否进来。”
“当然。”江未霖让出一条道来,“宋师兄快快请进。”
“不知宋师兄今日来所为何事。”江未霖问道,毕竟实在是太突兀了。
乾天门和玄灵宗的还是有些距离的,而宋青也未给他任何消息便突然来了,确实出乎意料。
“你上次问我的事儿,如今似乎有了些端倪。”
江未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他将大门关好,语气严肃些许,“既然如此,宋师兄便跟我去院子里细说如何。”
元杉刚从外回来却见不到江未霖的影子,他叫住善凡生,“哥哥去哪儿了。”
善凡生还是有点怕元杉,声音拘谨,“跟玄灵宗的宋青去了后面的小院子。”
这处院落一共有两个院子,一个是前院进门过条路便可看到,还有一个便是厢房后的小院子,一般来说没人会去那儿。
江未霖选在那儿,想必就是不想让人打扰。
元杉连日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不知为何竟让人感到一丝不悦。
在善凡生眼中,他就没见这位小小年纪便成金丹的元师兄表露过什么情绪,平日里冷淡地瘫着张脸,唯独面对江道友时目光会温和些许,可此时,还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元师兄的情绪。
明明表情未有丝毫变化。
元师兄,好像有点生气。
“哥哥有没说什么事儿。”元杉问道。
善凡生摇了摇头,“只说不要打扰。”
元杉薄唇轻抿,眸子淡淡扫过善凡生,“做自己的事儿去吧。”
但善凡生却有些迟疑,他挠了挠头,“元师兄,我今日要去一趟藏书阁,可否让我前去.......”似是怕人不答应,连连道:“我约了人。”
虽然知道现在问很不妙,但善凡生急啊,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和心仪师妹搭上的桥梁,要是不慎毁约,他可就完了。
元杉不会故意刁难人,点点头就放人离开,他更多的肯定还是记挂着后院的事儿。
哥哥约了那宋青有什么事儿要谈,竟是要避着他。
元杉咬了咬牙,本想回去继续修炼,在原地跺步半响后还是没忍住,从储物袋中拿出隐匿气息的灵器将身形隐了去。
后小院。
江未霖将小院亭子内的石桌石椅清洁干净后,取了一壶茶水出来,他提着茶壶,摁着茶盖,倒了两个杯子。
茶水还泛着微微的热气,倒是刚好入口的温度。
“多谢宋师兄还记得王文兴一事。”江未霖当初并没有提及关于魔修等重要信息,此时倒也好奇宋青能给他带来什么消息。
宋青话不多说,直接切入正题,“玄灵宗内门有个弟子名为关浩正,他已有筑基九段的修为,当初乾天门内元杉那场对战中发觉魔修痕迹的事可还记得。”
江未霖点点头,“记得。”
“我们当时追那魔气而去跟丢了,随后我回宗门之后,宗门内便查出关浩正此人,他也同那名弟子一样,用了有魔修神魂的法器将一名弟子杀死,宗门内抓捕到他之后交给戒律司,最后拷问出了他联系过的人和部分事。”
宋青一口气说到此后,轻抿了一口茶水。
而江未霖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你是说,他联系的人中有王文兴?不对,是与王文兴有关的人。”
因为当初王文兴发过天地誓约,不可能主动对他出手,那只可能是与王文兴有关之人!
宋青眼中好似有一丝赞赏,他点了点头,“不错,关浩正所联系人之中,有一个名为王帆,正是王文兴的父亲,但他.......是一个凡人。”
宋青眉头轻拧。
听此一句,江未霖对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当初的事,应是王文兴同他家中抱怨过此事,甚至是故意引导,所以其父便联系了关浩正,遂而叫了魔修。
如此所有信息便对上了,当初春一志那边他去拷问过,并无问题。
那便只有王文兴,若王文兴仅是‘抱怨’此事,而他的父亲意会后帮他联系人倒也确实可以避过天地契约。
王帆联系了关浩正,关浩正又可能跟魔修有关,那么贿赂魔修前来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他们没能里料到,他身边有只狐妖。
江未霖斟酌了一下,“宋师兄,那你们可有拷问出他与魔修有关。”
宋青摇了摇头,“他供出的名单里没有魔修,且跟那些人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王帆这个凡人,倒还没去拷问,因他是凡人所以限制倒是颇多。”
“宋师兄,我倒是有一事想说。”江未霖若有所思片刻后,如此道。
“我来此便是告诉你这消息,你要是以此有什么想法,便尽管开口吧。”宋青道。
因他们宗门也需要一二的线索。
“我这一路走来直至乾天门,与两人有过矛盾,一个名为春一志另一个便是王文兴,之前一直没与宋师兄提过,带元杉来乾天门检测资质的那天,我们遇到了魔修。”
江未霖将当初的事娓娓道来。
“当时情况险峻,是灵兽相助才使得我们脱离险境,而灵兽也陷入了昏迷,他于我有恩,何况当时我和元杉差点丧命,此仇定然要报。”
江未霖知道狐狸是妖,但在对方醒来自愿暴露身份前还是模糊了过去。
“这人可是......”宋青陡然明白了过来。
“恐怕便是王文兴,春一志其人我去逼问过,他确实毫不知情,那剩下的唯有王文兴,只是王文兴当初跟我比斗输了,便立下誓约不得害我,所以起初我并未怀疑过他。”
江未霖道:“可除了他外还有谁?所以才询问了宋师兄,如今宋师兄给我带来这样的消息,我便知道了,若是关浩正当真与魔修有所联系,恐怕就是王文兴与其父亲抱怨,最后由其父亲出手。
不过这一切猜测都源于关浩正真与魔修有瓜葛,所以此事,还请宋师兄再好好查查。”
若关浩正真与魔修有关,那已经不是江未霖私事的问题了,而是整个玄灵宗要处理的问题。
宋青干脆应下,“这点自然,玄灵宗绝不允许弟子与魔修有瓜葛,你所说的事儿亦是极为重要的消息,多谢。”
江未霖客气道:“不,是宋师兄帮了我才是。”
宋青舒出一口去,他思索道:“王帆尚且还未审问,到时抓他审问我会严谨一二,看看能否掏出你所说的。”
因修者不得干涉凡事,哪怕私下里龌龊事情许多,但明面上至少玄灵宗这样的大宗门不可能做出直接严刑拷打凡人的事儿,实在有损宗门形象。
若是宋青直接将江未霖所说告诉掌门,那他们便会以‘江未霖的口述’为遮掩而抓捕凡人,最后要是江未霖没错,一切大好。
要是江未霖说错了,那也是江未霖的错,上升不了玄灵宗,反而容易坏了乾天门的名声。
若是宋青不说,直接自己去拷问,那这锅便会背到宋青自己身上,而不会牵扯到江未霖。
江未霖听此,心中触动,“宋师兄不必如此。”
“这点你放心,我不会使惹人非议的手段落人口舌”
“.......多谢宋师兄。”
宋青摇摇头笑道,“这事没必要谢我,若是暗中悄悄将人绑走询问也是成的,只是玄灵宗能不用便不用,要是明面上没能问出,再用这种手段也不迟。”
“那还是要谢过的。”江未霖坚持道,无论如何宋青还是背了些名誉风险。
宋青无奈淡笑的摇了摇头。
“比起这事儿,为何当初你被魔修追杀未向我透露分毫。”
江未霖也不隐瞒,坦然道:“那时没有证据,王文兴是玄灵宗的人,我要是说了怕冤枉了人去。”
然而听了这话,宋青却是沉默良久,最后憋出一句,“......你倒是顾虑许多。”
这句话多少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