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玄灵宗已是到了乾天门的对立面,两方时不时就有一番‘火热的交谈。’
可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宛如烟看完信后让江未霖自己看,随后道:“我恐怕要回宗门了。”
几个月前就因为乾天门的事,再加上越加猖狂的魔修,玄灵宗的人手不够了,现在应该更甚。
相伴几个月的伙伴忽然要离开,江未霖也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应下,“我明白了,宛道友回去的路程注意安全,这几个月多谢你的相助,待我完事之后去找你叙叙旧。”
“希望你完事之时,一切安好。”宛如烟行了一礼,随后指尖一点,长剑从鞘中飞出缓缓停在了脚下。
“江道友,后会有期。”
宛如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江未霖抬首看着她逐渐远去,直至在空中化为一点消散无踪后,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寻元杉,他一个人也可以。
想到这他很快找好方位,重新进入了黑木林。
黑木林西边。
一个削瘦的身影拖着下半.身在丛林间缓慢地爬行,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剑,爬到一处小溪边时,用剑将溪边的一种食用草割下塞进了口中。
他的手抓着剑时很是怪异,整只手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完全拿不稳那把剑。
而往嘴里塞草时也颤抖不已,直到完全将草含入时,才好上些许。
他艰难地动着下颚,一点点将草咬碎,但他的下颚已是被敲出了好大的窟窿,牙也只剩下一部分,只得混着唾液慢慢将草抿地软烂才好咽下。
好不容易将草吃下,他缓缓俯下身似想要喝一口溪水,却因为下半.身没有个支撑,直接栽了进去。
在水里挣扎了很久后,他才颤抖地爬了起来,喉咙中发出了似是呜咽的声音。
不知多久后,才停歇。
他披头散发,混身都沾满了褐色的血迹,在黑夜里就如同恶鬼一般,散发着极度的怨恨和憎恶。
正在他要再割点草时,旁边忽而传来一道声音。
他猛地回头,但是眼睛上黑洞洞地窟窿,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随后便是一个人的尖叫,“啊!鬼!鬼啊!”
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那人跑远了。
与此同时,元杉手中的剑不停地发出铮鸣声,似想要将那人杀了。
元杉沉静了许久,抓着剑的手越加用力,待人完全跑远后,才将剑的杀意压了下来。
‘那人是乾天门弟子,不杀了他,他会叫人来杀了你!’
若有若无的一道声音在元杉的意识中响起。
‘......他不识我,罢了。’
‘天真,你这般明显,他回去一问人便知你身份。’
‘你便猜猜,他会不会想要这立功的机会。’
‘不足几日,他就会带人来杀你。’
元杉默不作声地吃了口草,然而刚含进去又带着血吐了出来。
‘......不会的。’他心底道。
那道声音似是拿他没办法,只是幽幽道:‘你当我是害你吗?如今你所剩善心不多,若是被这种人耗尽你将会彻底堕魔。’说完,过了会儿,他又道:‘罢了,人已离去,你若是堕魔也能发挥我最大的力量,我见着也高兴。’
‘何必忍耐,那些令你不愉的人,统统斩杀了便是。’
元杉没再理会,而是安静的给自己补充点体能。
其实事到如今,他已不知该怎么做了,没了修为没了丹田甚至身体都已残缺。
已经再也恢复不到以前,也......没脸再见哥哥了。
在这般处境下,元杉脑海里想起的还是江未霖,他不舍,怎么都舍不下那个人,可是他现在这模样,已经再也没资格没理由去见他。
他已经没用了。
他知哥哥良善,肯定愿意接纳他,但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拖累对方。
何况,也不想自己在哥哥心里,是这副模样。
吃了些草喝了点水,元杉已经没了力气,他勉强将自己拖回了旁边一个隐秘的小洞穴蜷缩着塞了进去。
一闭目便直接昏睡过去。
但这种地方的环境差到几点时而有蚊虫在他爬到他的伤口上啃咬,又痛又痒加上噩梦产生,完全不能睡好。
就在半梦半醒间,他忽闻一阵动静。
随后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看,他们来了。’
他们?
谁?
元杉一时间转不过弯,听闻此话,茫茫然地想要抬头。
‘喂,快藏好,我将你气息隐匿了去,宇阳那老东西来了!’
元杉听此一怔,沉默地躺了回去。
接着外面的交谈声便传了过来,“你说,那魔修正在此处?”
很熟悉的声音,来人正是宇阳,他话刚落,一个弟子匆匆忙道:“是,是的掌门,我昨日见那怪物正在这里。”
这声音,不就是昨日见到元杉的弟子?
然而他不知,他嘴里口口声声的‘怪物’却在昨天放了他一条生路。
只听他继续道:“掌门,那怪物昨天就在这儿蹲着,我看他那身体应该跑不远。”
宇阳没再说话,而是直接用灵气扫了周围一圈,但灵气之下并没有任何熟悉的气息,甚至连人气都没有,他不禁不耐烦了。
“你确定他真在这里?”
“是,是的!掌门,我可以发誓!”
宇阳烦躁地挥了挥手,“不用了。”随后对着一旁的陆永道:“你去找内门弟子组织两支队伍在这附近找一下,队伍分散一些,范围大一点,他就算真活着也对我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虽然,宇阳觉得不太可能就是。
不过以防外一,还是搜寻一番比较好。
斩草必除根,他必须要元杉死!
说完,他忽然脸色稍变,随后迅速转身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此地。
陆永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若思。
突然,一人打断道:“尚,尚贤尊者,我,我我发现了线索,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