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房到这里,一大段的游廊可是不避风的。
桑枝愣了下,咬了下唇。“老夫人让奴婢换衣裳,奴婢想有老太太的理由。奴婢怕穿袄遮挡住了衣裳。”
楼老太太薄唇笑了下。“你倒是个实心眼的。你就算穿了到门前再脱掉,老身也不至于因此责你。”
桑枝垂了下眼。
桑枝其实是忘记了穿上小袄。兰茴催促,桑枝衣裳又穿得急。等意识到冷,也已经穿过好几个游廊。桑枝更不好意思开口要折返回去拿外袄。
“走前来我看看。”楼老太太又出声。
桑枝听话地走上前。
楼老太太挑指捏住人的下巴,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一番。
“你倒是适合穿艳丽的颜色。”
一身浅领紫粉的薄裳,衬得肤色赛雪,银丝镶嵌衣身,绘成梅花状,一直绵延至底。腰身用织锦细束,勾勒着玲珑身段,酥胸柳腰,倒叫人移不开眼。
楼老太太满意,收回了手,在帕上擦了擦。“屋里的胭脂用了吗?”
桑枝摇摇头,怯怯。“回老夫人,还未。”
“那是长京内上好的胭脂,寻常买可不必定买得到。”楼老太太悠悠说了句。
在买下这个丫头后,楼老太太就传了信回府,让心腹的丫鬟收拾出一间干净的丫鬟房出来,并备上胭脂衣裳。为的就是一回府,能让楼老太太好好瞧瞧这丫头的价值。
不枉她花了五两银。
孙儿出征前,一心在朝政经书,连醒事丫头都无,更不用说娶妻纳妾。也不知道荒北是不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姑娘……要不也不至于传出那不入流的传闻。
楼老太太一想起在外的长孙就揪心,大儿子和长孙,一直是她愧疚最深的人。儿子战亡,儿媳妇不日后也随之而去,留下的唯一孙儿却也弃文从武,替她苦命的儿去了那刀剑无眼的地方。
老太太怎地不悲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