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被噎了一下,喏喏两句觉得没意思,找了个由头走开了,留下春梅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抹眼泪。
福儿早在窗边看见了这一幕,心里有些烦闷。
她这两个丫头,春梅今年十七岁,春兰今年十五岁,当初没想到她会进王府。春梅本是朱氏给她预备的陪房媳妇,春兰是预备接替春梅做大丫头的人选,她这一进王府,时间又急,就把这两个贴身用惯的丫头带了来。
只是或许是管嬷嬷教导太过,春梅处处觉得她年幼,什么事儿都想来提点一番,时间久了她也嫌烦,再为她好的心,也禁不住天天在耳边唠叨。
福儿仰头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她只求一隅偏安,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未尝不是她想要的。
立嘉容在书房里听着各种汇报,闭着眼睛听完小方子和小秦子说的事儿,半晌没有开口,只用手指无意识的在椅子上有节奏的敲着。
书房里越来越安静,小秦子看了小方子一眼,眨眨眼睛,爷今天怎么了?
小方子朝着桌子上空着的两个茶杯努努嘴,小秦子就明白了。爷的两个幕僚姚先生和韩先生刚刚肯定又带了什么消息过来。
“陈氏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小秦子微
微一愣,忙在脑海中搜索得来的消息。“陈夫人近日一切正常,除了早上给王妃请安,不曾出门。”说完小心的看了一眼立嘉容,见立嘉容一脸平静,实在体会不出他的心思才作罢。
立嘉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小秦子说,“吩咐下去,让正院做好准备。”
小秦子肃然答道,“是,爷。”
立嘉容面沉如水,他也该有个嫡子了。
福儿整日里还是缩在院子里不出去,不过她不出去,自会有人让她出去。
自从小秦子大张旗鼓的拿了避子汤给她以后,福儿就在猜测第一次为这事儿找她的会是谁,原以为会是苏氏或者杨氏,没想到第一个来拜访她的竟然是刘氏。
以几天请安的情况来看,这个刘氏是个性子很直爽的人,而且无论何时看她,都是一副极有精神的样子,就像今天。
刘氏一进来就笑眯眯的大声招呼福儿,“妹妹入府几日了,可还过的习惯?”
福儿和刘氏见了礼,引着刘氏进了自己的屋子,笑说,“多谢姐姐关心,府里的人很照顾,妹妹过的很好。”
刘氏扫了一眼这个屋子,新粉的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笔墨流畅,虽有些匠气,却也添了几分风雅。花梨木案桌上摆着天青色梅瓶,瓶里插着亭亭的玉兰花,洁白芬芳。
往西面扫去,窗上糊了透明的轻纱,既防着蚊虫又透着微风,临窗的暖炕上依然用的是花梨木的炕桌,炕桌上摆着一盆石景,旁边闲散的放着几本书,一方石砚和一个褐色镂空雕花笔筒,笔筒里插着几只半旧的毛笔。
屋里还有一个绣架,刘氏定睛看了一下,似乎绣的是喜上眉梢的图。旁边绣笼子里放置着各色丝线,有些凌乱,但是看的出是常用的。
东面的那张雕百子千孙拔步床上垂挂着雨过天青帐子,整间屋子布置很温馨。
刘氏环视一圈赞道,“妹妹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妙人儿,瞧这屋子布置的,让人一进来就舒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