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忙地安慰,“别伤心啊,赵老师,你妹妹她一定活着的。”
“……嗯。”
“那个,”孟缇犹犹豫豫开口,“不介意的话,我当你妹妹好了。啊,我不是说我可以取代她,我肯定不如你妹妹的……但如果你把我当成赵知予心里会好过一点,我不介意的。赵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知道这个提议十分愚蠢,也有些不经大脑,可在赵初年那种深沉的悲哀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提出这个建议。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赵初年那么难过的样子她此生绝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赵初年过了一会才对这句话有了反应,摸摸她满是擦伤的脸,轻轻笑了:“阿缇,谢谢你的安慰和怜悯。不说其他了,我送你回去。”
车子很快开到学校。
眼看着教职工宿舍楼在望,赵初年没有把车开到楼下,停在了宿舍区外的小广场边上。孟缇很明白的他的心态,说到底两人还是要在这个学校呆下去,总是要低调一点才好。
路灯照进车厢,孟缇正要感谢赵初年送他回来,结果却吃惊地看到他熄了火,拿好车钥匙扶着车门回头跟她说:“走吧。我送你进屋。”
“其实也就几步路了,赵老师你先回去休息——”孟缇看到他被那件自己弄脏的外套,想到可以回去把他的衣服弄得稍微干净一点,于是猛然刹住话端,轻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孟缇的腿现在倒是好多了,起初的疼痛过去,现在剩下麻木的钝疼感,好像冷得过头痛觉都不那么敏锐了;脸上的擦伤更敏感,迎着风持续地疼痛着,没有任何中止的信号,好像被人毒打了一顿。
疼痛使她微微蹙着眉头,赵初年立刻问:“脸上还疼?”
孟缇摇了摇头:“还好。”
侧头看到赵初年关切的眼神,一时间也恍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妹妹还在的话,有个这么关心她的哥哥,是多么幸福。
回了家,屋子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宜人的温度中,脸上的钝疼感散了不少,孟缇招呼赵初年进屋,伸手去开了灯。在灯光下现在才发现客厅乱糟糟的,简直一塌糊涂,窘迫地回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赵老师,屋子被我弄的很乱……你不要笑我。”
赵初年正在好奇地打量屋子,“没关系的。”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格局自然和楼下郑柏常家差不多。一百多平米的屋子,或许是因为父母都是理工科教授的原因,装修得规中规矩,大理石地板,电视的样式有点老,不及郑家的素雅,墙壁有着温暖的黄色,光影错落有致。
客厅中央摆放着套一圈木沙发,前面的漆木茶几上堆了一沓书,摊开个厚厚的笔记本;赵初年翻了翻那堆书,几乎都是数学相关的资料。
孟缇走进书房,从赵初年手里取过书包扔在桌上,长呼出一口气来,定了定神,回到客厅,开了饮水机烧水,说:“赵老师你随便坐,不要客气。”
“我知道,我不会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