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年微微笑着,“这高帽子会压死我的。”
显然人家要谦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孟缇抿嘴笑了笑,猛然想起曾经的某节选修课,饶有趣味地问:“赵老师,你为什么改学文科?纯文学是很难靠兴趣维持下去的。我记得那次某次课上,你说是被人影响了?”
“我以为你知道呢。”
孟缇“呃”了一声,试探开口:“范夜?”
赵初年放下批改作业的笔,颔首,“是啊。大三的时候看到他的作品,然后就着迷了。研究生就改了方向。”
“网站也放弃了?”
“那时候网站发展得如火如荼,我要放弃其他人也不肯的,大家坚持了几个月,然后实在无能为力,恰好有人要买,就卖掉了,还算合理的价钱,算是人生第一桶金吧。”
“真是可惜了,”孟缇很遗憾。
“没什么可惜的,人的选择是很平常的,”赵初年微微一笑,“不过是走上了另一条路而已,看到了另一种人生,也未尝不好。”
孟缇想了想:“也是。我能理解,文学自然有其妙处在里面。我最近在翻来覆去地看《白雁》,说不出多好,总是舍不得丢下。”
赵初年问她:“现在还做梦吗?”
“没有了,”孟缇说,“每看一次好像都能发现点什么新的东西。我没办法很好的形容。第一次看觉得悬疑,第二次读觉得忧愁,第三次觉得又充满了希望,但这部小说,是我目前以来最喜欢的。”
“他的一生很具有悲剧色彩,这本书就是在他生活最幸福的那段时间写的,其中一句话你还记得吗,‘那些蛛丝马迹,一时的感悟,还有那些陈年旧事,都在他心头涌动,花草的生命气息多么甜美,他终于可以看清时间和生命’。”
孟缇惭愧:“我的感受到底不能跟你想比。其实,我……实在不记得这句了,我看书还是太潦草了。”
赵初年回以温柔得让人可以沉溺下去的微笑:“不记得也不要紧,如果对你而言很沉重,不用记住也没有关系。”
孟缇想了想:“他的书我还没有全部看完,你等我看完后再跟你讨论吧。”
“好。”
墙上的钟响了一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历来都是现在这个时间离开办公室的,孟缇收拾了一下饭盒和书包;赵初年也把卷子啊等等锁进抽屉里,关掉办公室的灯,然后出了门。
这一层都是老师办公室,黑沉沉的看不到人影,赵初年反锁上门。
开灯实在太麻烦了,孟缇在黑暗中忽然“嘿嘿”笑了,“赵老师,你知道这栋楼的鬼故事么。”
“什么?”
“你是新老师,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孟缇变了个声调,阴寒寒地讲起鬼故事,“很久很久之前,本楼曾经吊死、跳楼、淹死过好几个学生。因此传说这栋楼每过晚上十一点,就会有鬼魂出没,来收自己生前的脚印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