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且只见过人家一回,念及那个身影,如晨初的阳光。可惜,那只是父亲手上的一枚棋。
彼时朝中两党相争,父亲既攀不上外戚舒家的门楣,也未得太子看重。只好将希望放在了还在皇子鉴中读书的皇太孙身上。而公主那时,正是皇太孙嫡妹。
自那时起他便知道,娶了人家,只是为了陆家权宜。不论喜不喜欢,都得以礼相待。
回来玉檀阁的路上,玉昀一路无话。只等行来门前的时候,她方侧眸与他说。
“既是二爷和母亲都想到一处去了,那便早些打点吧。三姑娘也及笄了,再迟一些,许就要被别家定下了。”
陆北乔面上怔了一怔,却是不想,如此轻易。“你…”
“我也该休息了,二爷请回吧。”她眸中寡淡,与方停下来说话时,已然判若两人。
他温声劝了劝,“你才将将好了,睡眠可还安稳?陆聪寻了些孤本来,我叫他送来,与你读来听听可好?”
她病着的这些时日,总是睡不好的。陆北乔每晚回来,虽不留宿,却也会拿些孤本画册来,与她一同看看。画册她还能自己翻一翻,夜里灯弱孤本字小难读,便都是他讲来与她听。夜夜等她用了最后的药食,才好回去他的西苑。
玉昀病着,自然不方便留人。本打算病好了,再与他敲打敲打,不定那颗闷石头也会开开窍的。
可如今她病好了,人家心里却只有三姑娘的事儿。那她便也作罢算了。
“最近都是安睡的,便不劳烦二爷了。若二爷有心,孤本送去藏书阁便是了,待清闲下来,我自会去看的。”
陆北乔见人已转身往里去,他心中一时有些空落。